“至于你那迂腐的老爹,你放心,有奶奶在,他会乖乖闭嘴的。”
奶奶曾经也是青楼奇女子,不会这么巧吧,叶南归差点惊掉下巴:“奶奶,你的闺名是不是叫陈圆圆?”
奶奶佯怒,轻拍桌案:“什么陈圆圆,臭小子,奶奶叫陈芳芳。”
这方方圆圆有啥区别,叶南归胡思乱想一番,心中却是欣喜不已,有了老祖宗的尚方宝剑,迂腐老爹这一关才过得去。
但转念一想,奶奶口中的“为君分忧”,在这纷扰的朝堂江湖中,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新汉王朝可谓是内忧外患,外部有强大的北胡和西秦国虎视眈眈,东南还有倭寇袭扰。内部朝廷羸弱,藩王割据,联合起来可与朝廷分庭抗礼。
朝廷和江湖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流涌动,三大王爷各怀心思。
齐王陆剑河,浙江的土皇帝,权势熏天,其党羽遍布朝野,绣衣楼的神秘、天剑山庄的锋芒,乃至户部的钱袋子、刑部的刀把子,皆为其所用。
楚王陆天运,则以金陵为基,手握重兵,与镇北王司徒敬渊的联盟坚不可摧,兵部成了他的后花园,南宫世家的江湖势力更是为其增色不少。
静王陆墨渊,虽实力稍逊,却以贤德着称,身后站着内阁陆云墨,清流一派皆以他为尊,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等皆是他的盟友,连唐门这样的武林巨擘也对他青睐有加。
三足鼎立之间,微妙平衡,只要大的冲突都可能引起整个朝廷的动荡。
当今圣上韬光养晦六年,通过和静王派系达成某种默契合作,才勉强掌控朝廷局势,论单个实力只是略高于一个藩王。
若是两个藩王联合勾结,他可招架不住。
而平西王府早已名存实亡,唯一还念及旧情的就只有大将军府和公主府了。
大将军叶晓和镇北王司徒敬渊都是出自叶家军,曾经都是爷爷平西王一手提拔培养的。
如今两人都军权在握,唯一不同的是王司徒敬渊是个白眼狼,以怨报德,肆意欺辱平西王府,这也是叶南归在宫中故意戏弄司徒绮梦的原因。
此外,奶奶叮嘱的六年前那场叶家军粮草烧杀案,犹如迷雾笼罩的深渊,疑点重重,令人不寒而栗。
那两淮盐运副使苏秉琦,本是朝中一股清流,清正清廉,为了支持叶家亲自去押送粮草,却不幸被这场无妄之灾卷入漩涡,最后还被诬陷勾结倭寇,贩卖私盐。
两淮私盐案将苏家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苏家三十七口人的性命,就这样无辜地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其惨烈程度,令人发指。
昔日与叶家的金玉良缘,也随之化作了风中残烛,飘散无痕。
老祖宗的叮咛,字字句句如针尖般刺入叶南归的心房。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苏家的悲剧,更是叶家乃至整个平西王府难以言说的伤痛。
这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权谋与诡计在暗流涌动?是深宫里的尔虞我诈,还是边疆的烽火连天中,有人暗中伸出了贪婪的黑手?
“就算为了那缘悭一面的未婚妻苏花语,少爷我也不能放过背后这些狗东西。”
他隐隐觉得,这两淮私盐案就是叶家军粮草烧杀案的突破口,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出幕后黑手。
叶南归的足音尚在回廊间轻轻回响,未及消散,老祖宗身后的屏风悄然掀开一角,仿佛夜色中悄然绽放的幽暗之花。
内里悄然探出一抹黑影,带着几分神秘与不羁。
她的话语中难掩激动之色,轻颤着问道:“范天师,您瞧,南儿这孩子,真能担起这千钧重担吗?”
那黑影,宛若夜色中的侠客,悠然自得地举起酒葫芦,对着烛光轻轻一抿,酒香四溢,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陈姑娘啊,天选之子,自是天命所归。老道我虽蜗居一隅,却也算尽天机。天机已开,新汉的曙光,已然在南归那小子身上熠熠生辉了。”
老祖宗闻言,眼眶泛红,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她颤抖着手,仿佛要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希望:“范天师,您这份恩情,老身真是无以为报。想您本一代逍遥仙人,千年奇人,却甘愿屈尊隐身于我平西王府二十多年。而您师弟天机子,却是当朝国师,执掌钦天监,享尽世间繁华…..”
话未说完,黑影已爽朗大笑,打断了她的感慨。
他举起酒葫芦,将最后一滴琼浆玉液倾入喉中,连那不经意间洒落的几滴,都似乎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
“小陈姑娘,于我而言,权势富贵不过过眼云烟,哪及得上这一壶好酒来得自在?更何况,你亲手酿造的青云醉雪,那可是能醉人心、解千愁的佳酿,即便是起源的西秦皇宫中也难以企及。”
“再说,南归这孩子,与我这老骨头脾性相投,天下间。也只有惜雪和璎珞这两个丫头能和他一样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