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俏俏。”谢晋寰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他很想唤一声“谢太太”。
但,不知为何,他唤不出口。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哪怕他们有了婚礼,哪怕他们同床共枕,俏俏也从未有一瞬间真正属于过他。
最后时刻,他也不愿再骗自己了。
敲门声响起,佣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谢先生,您该服药了。”
佣人刚走到谢晋寰面前,见他胸前赫然一道猩红狰狞的刀口,吓得瞪大眼睛,盘子险些没坠地,“谢先生!您受伤了!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给您包扎!”
“不必了,无妨。”
伤口皮肉外翻,甚至有感染的可能。
但谢晋寰却只是低垂眼睫,若无其事地拿起床头的金丝眼镜戴上,眼底布满血丝,腥红,憔悴,迷离。
他先拿起一小盘止痛药,全部倒入口中吞服,又拿起一支肾上腺素,熟练地进行静脉注射。
确切地说,今早,他是疼醒的。
脏腑间每一下刀绞般的疼,都是在他耳畔敲响的,末日的丧钟。
“谢晋寰。”
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谢晋寰眯起眼眸,望过去,黎焕高挑挺拔的身影,箭步如飞地走到他面前:
“你的美梦,得醒了。沈惊觉和唐家的那个当特工的四少爷已经登岛,我现在,必须带唐小姐离开。这是先生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