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他明明没做什么。
可她越听他这么说,他越是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她心里就越是隐隐发慌。
唐俏儿抑住内心暗涌的情绪,缓缓抬起手,接过粥碗。
可她身子还很虚弱,刚端起碗,手便止不住颤。
险些跌落的一瞬,沈惊蛰忙扶住她的手,两人肌肤相触,男人掌心微凉的触感,令她不禁打了寒噤。
她忽然就想起了惊觉。
惊觉的手,宽大,浑厚,粗粗剌剌的。
可他气血热,掌心总是温烫的,她老是喜欢摆弄个没完,到了冬天,更是她爱不释手的暖炉。
然而,那份温暖,不再有了......
唐俏儿倏地被撼动了泪腺,红了眼圈,只觉脏腑间拧着,扎着,翻覆着,疼。
沈惊蛰深瞧着她,微微眯眸,不由分说执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她轻颤的唇间:
“你就当我是个照顾你的男护士,别想太多,养好身子要紧。”
唐俏儿深深呼吸,在被下攥紧了自己的裤子。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沈惊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淡淡扬声:
“请进。”
病房门开,熟悉且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进房间。
亦一下一下,踏在唐俏儿柔软的、颤栗的心坎上。
沈惊觉手捧一束纯洁的百合花,俊容沉肃,出现在她噙着泪影的视线中。
然而,下一秒,唐俏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稍稍倾身,将沈惊蛰喂过来的勺子纳入口中。
沈惊觉愕然,捧着鲜花的大掌不觉收紧。
一阵晦涩的情绪闷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