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泪砸在地上,泪珠四散,摔成了数瓣。
再抬头时,男子眼中微红,朝着云纤浅浅一笑。
他二人太过熟悉,哪怕不曾言语,她亦知晓那人眼中意。
他在庆幸,庆幸她还活着。
眼底酸得厉害,云纤转过头躲避了李玉蘅视线,李玉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荷花池边的黑色巨犬,哀痛欲绝。
初来湘王府,他亦最喜爱这黑犬,可他又不敢多见。
见得多了,难免……
摧心剖肝。
收整了心神,李玉蘅大步向前,在走至她面前时,李玉蘅停下脚步,正视着云纤。
曾与他有过婚约的姑娘,如今正穿着嫁衣,他曾于脑中描绘过无数次她穿嫁衣的模样,却从不曾想过今日这番场景。
他所想的,她着一身红,娇媚而多情,站在他身边似往日笑得一样甜。
而如今,她消瘦得厉害,哪怕面上带着妆他也可瞧出她的疲惫。
他在湘王府等她,只想过对方会寻一身份卖身入府,却不知如今为何变成了傅家嫡女傅知禾,嫁予湘王世子为妻。
李玉蘅心中一痛,抓着黑色木匣的手渐渐攥紧。
略顿片刻,他举起双手朝着云纤一揖。
“世子妃辛苦……”
男子忽而哽咽,却又紧跟了一句:“世子妃,安。”
说完,李玉蘅越过云纤,半步不停进了屋中。
他什么都不需要知晓,他只需知道云纤一路至此,定百般艰难便好。
而他……
会助她达成心愿,哪怕粉身碎骨亦不怕。
二人交错而过,再无交集。
见李玉蘅进屋,卫铎眼露疲惫:“你知我寻你来是何事?”
李玉蘅垂眸,低头看着手中黑色木匣心下复杂。
他今日还在猜测究竟是谁让湘王世子在大婚之时,受此重伤,如今却不必再猜疑。
他不知云纤已嫁入湘王府,若他知晓,定不会……
卫铎强撑着身体,见李玉蘅手中带了东西,不由按着眉心抬掌示意。李玉蘅犹豫片刻,将木匣放在卫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