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在银玉的伺候下用了午膳,卫铎才倚坐在拔步床上,低声道:“今儿我已大好了,不如你与我讲讲傅家事。”
他说完一笑:“说来我先前觉得你举止怪异,也曾暗中查过傅家。”
“并未查出什么对吧。”
云纤捏着他的掌心,笑容有些落寞:“傅家……颇为精彩,是戏折子、话本子都写不出的魔魅。”
“那一座宅子,并非木石建造,而是以血与骨铸就。”
“你这般说,让我生出不少兴趣。”
卫铎拉住云纤:“你说得对也不对,暗中查傅家时,我并非没有收获。”
云纤一愣,一口气憋在心口,一时竟未能呼出。
“你查到了什么?”
“我……”
卫铎话语一顿,敛着眸子沉默半晌。
随后少年抬起头,乌黑眸中带着浅淡笑意,与一抹细微审视。
他自幼饱读诗书,虽心存善念,但并非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之人。反他因郁诗容之故,心思要比别的世府子弟更为细腻深幽。
只是许多时候,在面对忠孝两难境地时,他无所选择只能退让,但这并不代表他易被人操控。
卫铎看着云纤,温声道:“自你我大婚后,你举止多有不合世府千金之处,你并非粗心之人,那些个不合时宜的举动,可是为了要引起我对傅家的好奇?”
“在你口中,傅家好似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卫铎看着云纤:“而你,一直在引我去查询、探究这一处未知。”
“傅家的事,并不简单,你……想要借我的手做什么可对?”
卫铎紧紧盯着云纤,眼中柔情不减,也无被枕边人算计后因情所扰的迷惘和怨恨。
他是从骨子里透着温柔敦厚的谦谦君子,无论处在何种境地,皆不矜不伐,不减风姿。
“你看出来啦。”
被人拆穿,云纤也无心虚担忧之色。她面上带着点点懊悔,却不见丝毫惊慌失措。
“你可记得我曾问你,舍身救白榆悔不悔?”
卫铎点头。
“你斩钉截铁说不悔,我便知你是我可依靠之人。”
“嫁到王府,我发觉你心怀若谷,且并不对人命视如草芥后,我便有心引你入局。”
“在你面前装乖扮傻、越界杀雷晟引你怀疑等,皆是棋局一步。”
“一步步在你面前提起傅家,亦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