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掌心纤薄,最近一段时日实消瘦不少。本一个天之骄子如今眼下却隐见青黑,满面疲惫。
“你伤重未愈,又逢王妃过世,我不该在此时以傅家事令你心烦。”
卫铎摇头,语气温柔:“有事可烦也算幸事一桩,总好过我日日困在房中胡思乱想。”
“若真那般,我反觉度日如年,难熬万分。”
云纤闻言喃喃:“我知你是在安慰我。”
她拉着卫铎的手轻轻摇晃,小女儿的娇姿柔态展露无疑。虽然卫铎曾做过许久的京中纨绔,见过不少欢场女子,可如云纤这般往日坚韧却偶露脆弱的姿态,方令他心荡神驰。
少年反手握住云纤,忽而心动不已。
“并非安慰,只是我知你心中向往。”
“你在血亲姐妹帮助下逃出牢笼,如今恢复自由身自然希望可救那些个身陷囹圄的人,予她们生机。”
“是你心存善念,热血未凉。”
卫铎浅浅一笑:“我是你的夫,为你排忧解难理所应当。”
“且便不为你,男儿见世间不平事,力所能及下也应出手相助,如此方算君子。”
云纤似有感动,红着眼看了卫铎半晌。
少年面薄,转了脸低声道:“我让璟棠去查查陈老夫人以及陈家,先看看这人寻常处事。你终归出身傅家,许是她在你面前会有所伪装。”
“还是你想得周到。”
提及李玉蘅,云纤沉默良久,终忍不住道:“此人可信得住?”
“傅家可将偌大一个朝凤隐于后院百来年,应当有所依仗,我怕他……行事不够谨慎,打了鸭儿惊动鸳鸯。”
“不会。”
卫铎一笑:“璟棠为人沉谋研虑,是个面面俱圆的,他行事我信得过,你亦无需担忧。”
“能让你如此相信的人,定有其过人之处。”
云纤浅笑,看着卫铎似不经意道:“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发现这得力臂膀的?”
“说不得我日后也能寻一个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听她这般讲,卫铎忽然就想起她身边那些个陪嫁。
“璟棠的事稍后再说也不迟,倒是你身边那些个陪嫁,又是怎么一回事?”
往日他只当傅府盗世欺名,所以府中下人主仆不分,无规无矩倒也说得通。可如今听闻朝凤内情,他又总觉得有些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