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孩儿焚谱以证,自今日起,孩儿再不会碰这些东西半点。”
“谦儿。”
孙母闻言忍不住落泪:“你要知爹娘并非全然不让你看戏听曲儿,可你是孙家嫡长,日后孙家前程,千百人的担子皆落在你肩上,你若是弃这责任不顾,唱劳什子戏去,来日我同你爹爹下了黄泉,如何面对孙家列祖列宗?”
“娘亲放心,今日孩儿便解散家中梨园,送所有人离去,那些个戏子之物,孩儿再不会碰。”
孙大人闻言,神色肃穆抬起头:“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韮枝,去唤了梨园班主来。”
看着自己多年心血化为灰烬,孙谦并非不心疼。
可世子妃说得对,无欲则刚,他心有牵挂,便易被人操控威胁。
他爱才,不忍心那些个有天赋的梨园弟子埋没一身长才,方将他们接入府中。却未想傅知霓这毒妇仗着他这份心思,残害数人,以胁迫他就范。
既孙府已不能护住他的那些个知音,不如将人安顿一番,放出府去。
韮枝离去,孙谦一撩下摆,跪了下来。
“父亲、母亲,孩儿希望府中可给李班主一笔银钱,好生安顿他们一番。”
“自然,自然。”
见儿子幡然悔悟,无论什么条件孙母都会答应下来。
孙谦见状继续道:“孩儿将戏班请回家中,从不是出于外头流言说什么豢养娈童之故。孩儿并非好色之人,只单纯沉迷戏曲。”
“娘亲知晓的。”
孙母用帕子擦去面上泪水,心中不免叹息。
曾几何时,她甚至仔细想过孙家嫡子想要做个戏子,与狎玩娈童哪个更令人焦心。
“孩儿晓得知霓也是望夫成龙,可……”
孙谦转头看向傅知霓,咧着嘴一笑,继而转回身,做苦涩状。
“可她手段着实残忍。”
“梨园戏子都是些低贱之人,他们只能仰仗一身本领,一副嗓子在狭世中求个生存。可知霓为辖制孩儿乖觉听话,一次次伤害那些个无辜之人。”
“斩了手脚筋的,烫哑嗓子,刮花面颊的……”
“这实非我孙家行事作风。”
“这些人丢了吃饭的本事,怕是活得不易。”
“可孩儿又知知霓是为了我,这一份罪孽,便由孩儿来担。孩儿愿减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