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说完,指着面前的长春馆道:“奴婢方才见主子来了此处,想来这时应在大爷的芙兰轩。”
不知傅绍光为何会出现在傅寒院中,他微微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见卫铎离开,那丫鬟方忍不住红了眼。
热泪滚落,漆黑面颊上留下一道清晰泪痕。
她仰起头,看着被黑色灰烬遮掩,不见半点天光的天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听见她的哭声,卫铎向前的脚步一顿,随后长叹一声走进芙兰轩。
芙兰轩中下人都不知去了何处,卫铎推开门时,就见傅绍光坐在正厅内的摇椅上闭目休憩。
听见声音,他缓缓睁开眼,面带温和笑意。
“你来了。”
卫铎向屋中看去,只见傅寒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我等你许久了。”
傅绍光站起身,与卫铎擦肩而过。
他没有问卫铎因何而来,也没有问任何一句其他。
“好一场燎原烈火。”
方出门,天上便飘落下纷纷扬扬的黑色灰烬,傅绍光伸出手,笑得温润。
卫铎跟在他身后,一时无言。
“你去了何处?”
刚见到傅绍光,傅绍山便轻斥一声,他话语中带着警告,隐含淡淡威胁。
傅绍光却是不管其他,只站在傅家正院中,怔怔望着身后的贤德堂。
邵公公看向卫铎,卫铎想了想伸手做安抚状,随后开口:“今日圣上接到了陈老太君的奏本。”
“奏本上书,傅家结党营私,因私欲迫害无辜子嗣,她心中不安遂上奏请罪。”
“她在奏本上将傅家朝凤、南院有关事宜皆写了出来,圣上闻言大怒,这方下了圣旨让我们前来调查。”
傅绍光闻言,笑着转过头来:“哦?”
“有趣,当真有趣。”
看着卫铎,傅绍光突然想起云纤在自己面前,神情坚定地说这场游戏,换她来做庄家时的模样。
上上下下打量卫铎,傅绍光忍不住开怀一笑。
他当年便曾猜测,这姑娘或许会是打破傅家数百年桎梏之人。
如今,总算未让他失望。
傅绍光只听闻这寥寥几语,便将前因后果猜测个七七八八。
而傅绍山却是一脸震惊,暴怒道:“她老糊涂了不成?”
随着陈衡山这些年官位越坐越高,傅披香不仅不知节制,胃口还愈发大。
称一句欲壑难填亦不为过。
家中钱财被她揽去大半,不仅将她生父从南院捞出,放在傅家做一个活祖宗让人供养,而今老了,不见她为傅家筹谋半点,却是反手做劳什子痛改前非,浪子回头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