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迸溅,滚烫灼人。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傅绍山推开傅大夫人,他方才竟是拉着自己的发妻顶了这要命的一刀。
傅大夫人躺在地上不停抽搐,鲜血喷了满地。
傅知娆看着眼前景象,双目平静无波,只是在血液蔓延至自己脚下时,皱着眉向后退了几步。
今儿刚换的新绣鞋,她可不想将它弄得脏污一片。
“夫人……”
见傅大夫人嗬嗬喘息,俨然已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傅绍山猛地冲向前,想要抢夺傅绍光手中长刀。
可惜傅绍光手中的绣春刀刚刚被他抢夺过去,便被花跃庭一击毙命。
“傅绍山意欲伤人,死不足惜。”
三两下间,傅绍山夫妻便命丧当场,傅绍光看着笑得眉眼舒畅。
“傅……大人。”
卫铎走到傅绍光面前,斟酌片刻唤出一声傅大人来。
“世子若无事,前去坐坐?”
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小亭,傅绍光出声相邀。邵公公回宫请旨,想来还要些时候方能回来。
转头看着周围跪了一片的傅家下人,以及地上尸首,卫铎跟着傅绍光三两步去了院中小亭。
花跃庭指使着傅家下人将二人尸首搬到一旁,又唤来几个人让他们将院中收拾干净。他自己则寻了把木椅,大马金刀坐在正院等待着邵公公。
看着院中忙碌景象,傅绍光笑着摇头。
“为何杀了傅绍山?”
傅绍光道:“圣上所求金银而已,傅家乃陈衡山母族,傅披香亲自上奏,他不会为难陈衡山。”
“今日事,对外只会借由这场大火,轻轻放下,多半不会要傅绍山父子性命。”
“或者说……”
傅绍光无奈道:“或者说圣上根本无心管我傅家人死活。”
所以想要阻止傅家再造罪孽,不让它死灰复燃,唯有让傅绍山先赴黄泉。
傅绍光转过头,看向院中最高处悬挂的贤德堂三字,怔愣出神。
“此处往日不叫贤德堂,这贤德堂乃是当年傅披香寡母带大独儿,陈衡山做了当朝右相后,方改名。”
“此处原来唤忠礼堂。”
傅绍光站得笔直,望向贤德堂的目光略有恍惚。
卫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沉默坐在原地,不发一语。
片刻后,傅绍光嗤笑出声:“忠礼堂,取礼义廉耻、忠信方正之精髓。”
说完,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傅绍光笑得眼中带泪,却是许久许久都未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