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仰起头,傅家上空仍被黑雾笼罩,她终究未能引烈阳驱散阴霾,未能让“她们”成功归林。
“可要我去烧一叠黄纸?”
云纤转头,就见卫铎站在她身旁,语气带着小心与安慰。
“这场大火,无论谁人都救不得。”
他上前执起云纤的手,轻声道:“我那日跟花跃庭到得极快,也曾去过朝凤与南院。那日整个傅家都是火油味,那等规模的火油,远非几日可囤积出。”
“且你如今想想,朝凤和南院的位置是否各自唯一,四周并无它物?”
“朝凤外墙周围火油味儿最重,想来在朝凤建立之初,便做好了一朝事发,便让所有人葬身火海的打算。”
“所以这不是你的错。”
“无论以往还是来日,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皆会获得如此后果。”
卫铎站在云纤身边,语气也带了几分苦涩。
他往日并不十分能体会她心中之苦,可待亲眼看见那场大火,亲耳听见一门之隔的朝凤内院,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他方能切身体会她往日口中所说的点滴。
随时随地,可被人不念一丝价值的放弃,竟是如此可悲。
“葬身火海,也或许是另一种解脱。”
卫铎捏了捏云纤掌心:“我已让人为傅家冤魂超度四十九日,唯望日后他们都可转世投胎,重活一世。”
“多谢。”
低头望着卫铎牢牢牵住自己的手,云纤眸中晦涩。
傅家事已成定局,再更改不得,而她跟湘王府之间的血仇,还不知要如何。
“我今日想去一趟陈府。”
“去见傅披香?”
云纤点头:“去见傅披香。”
也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有了执念。
她想问问傅披香,是否知道朝凤四周埋了火油。
其实知道与否于她并无不同,可云纤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权做为傅家事画一句点。
“你……”
卫铎想说他正在盘点傅绍光留下的傅家产业,这些产业多且杂,又分布各地,其中有多半,看着都不像是傅家人能掌控的。可见傅家背后借陈衡山之手,捞了多少偏门。
这些东西最后总会回到陈家手中,所以傅家倾覆陈衡山定十分不快。虽是如此,但以陈衡山这老狐狸的狡猾,此时定会跟傅家撇清关系,不会为难她。
权衡片刻,卫铎道:“我送你去陈府。”
第三次来到傅披香的小佛堂,云纤的心境又与先前两次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