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益清长叹一口气,转头去了东宫。
今日东宫十分安静,好似并没有被宫外嘈杂所侵扰。卫益清入了东宫还未开口,便被宫中太监拦下。
“王爷,圣上有令太子身有不适,这段时日不让殿下见客……”
那太监话音还未落,便被卫益清一脚踹了出去。
这动静闹得有些大,他还未有其他举动,便跑来一群东宫禁卫将他团团围住。
“反了天了你们。”
卫益清大怒,正欲出声呵斥时,太子卫锵走了出来。
“皇叔。”
他挥手屏退东宫禁卫,那禁卫首领见状还要说些什么,卫锵却猛地咳了起来。
卫益清上前,将卫锵扶进书房中。
“皇叔今日怎么会来?可是有事寻我?”
他面上呈现死灰之色,眼白泛黄,便是简短几句话也说得虚弱无力,卫益清微微张口,话在舌尖滚了一番仍不曾咽下。
“你又病了?”
“老毛病了,碍不得事,皇叔有话直说,需要锵儿做些什么?”
卫锵眼神温和,虽常年病重但他身上从不见怨天尤人之色,他贵为太子却自幼刻苦,宽宥下人更严于律己。
太子更是少见的天资聪慧之人,可怎奈天不假年,让他一生与病痛为伍。
此时这一句需要他做些什么,更是让卫益清怜他通透。
沉默许久,卫益清才道:“圣上已点好兵,今日郑肃琮已出发岭南,而明日刘世武与花跃庭也要离京。”
“迟大人他如今正在福禄街,因上次圣上与他的虚名之辩,他正自泼污水……”
卫锵闻言猛地站起身,可却因眼前一黑又忽然向后仰去。卫益清见状忙伸手将人搀扶起来,可这般一折腾,卫锵却如卸了力一般,四肢发软。
“劳烦皇叔搀我到书案前去。”
缓了许久,卫锵才熬过眼前黑雾,恢复清明。
“我写一封太子手谕命郑肃琮退兵,明日我与朝臣一起去劝父皇,双管齐下,先将此事拖住。”
“这几日,我会想办法让父皇打消亲征南夷的念头。”
卫锵握着笔的手不住颤抖,他却是定了定心神,坚定落笔。
待印上太子金印后,他将之递给卫益清:“朝廷已经不起折腾了,这一仗不该打。”
“皇叔去吧,将此印信交给郑将军,由湘王府的人送去,郑将军会退兵的。”
卫益清看着太子书案上堆得满满的案卷,奏本,劝他休息养神的话终究未能说出口。
“我这就去办,你……好生休息。”
太子说明天去劝泰和帝,便是为他争取一日的意思,卫益清知晓此事不容耽搁,接了太子手谕后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