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丈夫,我与兄长无惧生死,可这又算得什么?”
“这又算得什么?”
卫铮捂着面,撕心裂肺。
他的兄长本不用死的。
“兄长他还盼着回府与嫂嫂再拜天地,他还等着与嫂嫂见太平盛世。”
“他说过,要跟嫂嫂给父王敬茶,而我也会给他敬上一杯茶。”
“兄长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兄长仁善,无论他是否为君都不会亏待自己,卫铮也相信以卫铎性情,他兄弟二人永远不会变成圣上与父王那般,最终兄弟阋墙,生猜忌之心。
都说天家无情,可他是兄长牵着手一点点陪着长大的。
湘王府小书房内,是兄长教他写下第一个大字,也是兄长不厌其烦将他一次次带去跟父王请安。
是兄长找到江月楼,说他房中用度不全,让江月楼对他上了心。
虽二人年纪渐长,他们更曾站在天平两端被父王拿去比较,可在他心中,自己永远都不会也不可能去跟卫铎争抢属于对方的一切。
他的兄长,本不该……
卫铮跪地痛哭,悲伤万分。
邵公公看着喃喃道:“那几日宫中实在发生太多事情,太子薨,就已让圣上措手不及。”
“更遑论太子薨逝后,湘王便马上……”
如今圣上在京中已是大病一场,卫铮实在不该怪罪圣上。
眼下卫铮已是储君的唯一人选,邵公公怎能任由他跪地痛哭?
几次三番将卫铮从地上拉起,邵公公道:“二爷,您同咱家回京吧,如今满朝文武全部都在等着您。”
卫铮如今可是这天下一等一的祖宗,若不能安全回京,满朝文武怕是得将他邵家祖宗十八代的棺材全挖出来一一鞭尸。
虽卫铎身亡他也心痛,可到底还留有一个卫铮在不是?
邵公公将人搀扶起来,又唤人为他梳洗一番,这方马不停蹄给人塞入马车,直奔京城而去。
未来储君万不能离京,若再出什么岔子,这江山怕是要完!
郑肃琮看着卫铮一行人,忽而想到那个刚出生时,他曾抱过的孩子,还是忍不住唏嘘感叹。
他与圣上、卫益清本就一同长大,却未想三人如今会沦落至此等地步。
明明少年时也曾意气风发,三人把酒言欢,可时光须臾而过,他三人已天南海北、阴阳两隔。
“将军……”
“回吧。”
郑肃琮看着逐渐远去的车队,终叹息道:“我与那孩子也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心思正的,这天下交由他,或许可得百年太平……”
所有人都在庆祝储君归京,唯独卫铮未有什么反应。
他如今满心悲痛,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傅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