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李玉蘅指着卫铎的衣冠冢,低低开口。
“我在此处等你,你去吧。”
将手中点心黄酒递给云纤,李玉蘅帮她整理了衣帽这方让她离开。
栓着黄酒和点心的草绳,已沾染了李玉蘅的体温,握在手中还能感受到淡淡温热,让云纤心下一暖。
李玉蘅一直都是这般,淡淡的,温热的,却永远在她需要之时站在她身边。
想到李玉蘅,想到卫铎,云纤抿紧了唇。
按说卫铎的墓应当有人看守,可也不知是守墓人疏忽,还是江月楼有意为之,总之云纤去过后,未见任何人。
“我不知应去何处见你,最后兜兜转转,终还是来了此处。”
云纤视线扫过墓碑之上的卫铎、傅知禾,以及夫妻合葬几字,终于忍不住一瞬间红了眼。
“我寻了你一年半,不曾寻见。”
“可当日你离去时,我曾说待你回来,会将一切都说与你听……”
“我想着,应当亲口说给你听。”
将黄酒打开,云纤半跪在地上执起酒壶,却是许久都不曾再开口。
良久后,她将酒壶中的酒水倒在墓碑前。
“没来见你之前,我想着该与你说,可站到此处,我又觉也没什么可说的。”
“何必再因我而惊扰你?”
她将油纸包裹着的点心打开,一一摆放在墓前。
“芝麻火腿酥,以及其他几样你往日在秋水居常吃的,我都做了些。”
“卫铎。”
伸手在卫铎姓名上轻轻抚过,云纤道:“是我对不住你,若有来生,我必归还今生所欠。”
若非是她,卫铎或许不会死,说不得日后坐上皇帝之位的也会是他。
虽卫铎说只想与她游历天下,可云纤知晓他心中亦有抱负。
只是如今,都化作一场空。
“对不住。”
她不知能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
可不说,她心中难安,说得多了又觉尽是虚情假意。
云纤在墓前站了许久,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当年阿姐七七未过,崔继颐便与他人再度有了婚约之事。
“我当时就站在崔继颐面前,质问他为何如此薄情寡性。”
“崔继颐反问我,那他何时再娶合适。”
云纤苦笑:“他质问我,是否应当一辈子给阿姐守节,亦或终身不娶,我虽嘴上说并非如此,可当时我心中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