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春似无自觉,只凝着他又问:“不知掌柜的寻着公子,可还有旁的嘱咐?”
林霁尘愈是瞪得眼睛滚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随即翻窗离去。
这一次,倒不如来时小心翼翼,身形灵巧。
楚惊春熄了烛火,行至窗前探身往外瞧了瞧。林霁尘早没了影子,倒是后院云娘所居的屋子还亮着光。倒也是,这春和楼到了夜间才是最热闹的时候,也就她这无人问津的清倌人,才这样得闲。
云娘在大堂应酬了许久,方得了空回后院歇上片刻,将将走到门口便见立在那处的烟兰与她使眼色。云娘意会,掀帘而入时面上重又带了笑脸。
她见着里头的公子便道:“今夜之事,劳烦林公子。不知苏苏姑娘可将公子伺候妥帖?”
林霁尘懒懒地倚在黄梨木圈椅内,一手搭在扶手上,满脸不耐:“掌柜的,先前你可并未与我说明,这轻白姑娘是这么个姑娘。”
“公子这话说得,好似我这姑娘貌丑无盐。”
云娘不以为意地坐于主位,眼皮轻抬:“怎么,公子悄悄去见了轻白?不知轻白是长得不美,还是言辞间冲撞了公子?这美人嘛,多少有些脾气。”
“她……”林霁尘脱口就要出气,可念及自个见人见得也不大光明磊落,话到嘴边又是生生咽下。转而道,“我倒不是怪她有些脾气,先前苏苏也爱使些小性子,可轻白姑娘她实在不招人喜欢。”
一张嘴锋锐的叫人片刻待不得。
云娘揣度,以轻白的性子大抵没给这位林公子几分脸面,林霁尘这受了气,便是跑到她这要说法来了。
云娘笑意愈盛:“不如这样,林公子改日打正门来,我定叫轻白好生为公子抚上一曲,何时公子松了口,才叫她歇息。”
“美人皮都摸不着,还要千两一夜?”林霁尘冷哼一声,“这冤大头还是叫别个来当吧!”说过,便是甩袖离去。
烟兰瞧见林霁尘越过墙头不见了踪影,这才慌忙走至云娘身边,拧眉道:“掌柜的,林公子就这么走了,太子那端该怎么办?”
呈送佳人,也要那接受之人先瞧见了美人,动了心思才是。
云娘略有些疲惫,起身行至另一侧榻上,懒懒地靠着两只软枕,这才低声道:“我原也这般打算,林霁尘风流成性世人皆知,且又与太子相识,要他想法子将太子引来最适宜不过。不过主子传话过来,如何将太子引来他自有打算,叫咱们不必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