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抬手抿了口茶,眸间仍是平静如常。
“何小姐只管握紧了刀,要不要往前一步,只在小姐心意。”
左不过,有的是法子。
楚惊春自然明白,一品大员拿捏个地方知府,实在太过轻易。不说那严知府本就不算清白,便是清清白白又如何,照旧能捏出个罪名将他压入大牢。届时一个死囚犯怎么死的,还有谁在意。
“可我要的,不止如此。”楚惊春忽的说道。
“何小姐还想如何?”姜大人道,“也要他满门抄斩?何小姐宽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本官明白。”
楚惊春轻微摇头:“严大人为难家父,并非家父得罪了他与他有些仇怨,而是严大人要拿我何家家产讨好一位大人。不论那位大人是否有过授意,于小女子心中,同罪。”
言罢,姜大人脸色不受控地僵了僵。
虽他一早知晓,眼前女子清高孤傲,定是心比天高之人,因而来之前早已做好了如何拿下严知府的对策。但不曾想到,她不止如此。
姜大人嗓音沉了几分:“你可知是何人?”
“右相林大人。”楚惊春不以为意地开口,似只是提及一个寻常百姓。
“姜大人与林大人同为宰相,虽说左相比右相略高了一截,但应不足以达成小女子所念。”
姜大人再是稳得住,这时亦忍不住冷冷笑了:“你倒是自信,你怎知,你于我有这样大的用处?”敢舍去身家性命官位前途,只为赌上一把为她复仇。
“若小女子无用,大人不会来。”
果真聪颖,也足够剔透。姜大人暗叹。
姜大人道:“听闻小姐与林公子走得极近,不知林公子可知小姐一心想要他伯父的性命。”
这样的威胁,又来得赤/裸/裸。楚惊春失笑,只觉得无趣得很。
她抬起手,拇指摩挲着纤细的指尖,懒声道:“我杀过一些人,反过来被人杀,也不稀奇。”
一些人?
以姜大人所知,楚惊春手上沾染不过起初那猥琐张老头的血,后来涉及苏苏,只是划伤了脸。然瞧她那般无谓的神色,却又知此言不虚。
是啊,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子,又秉着倾城之貌,从宁关县至京城,路上不知遭遇了什么。
念及此,姜大人忽然生出不好的念头。
“恕本官冒昧,何小姐现如今可是完璧?”
这话头转变,楚惊春愣了下,又是笑起:“看来大人是要我去色/诱一人,须得身子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