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云娘脱口而出:“是你叫他去的?不对,是你叫他一直跟着。”
说着,云娘自个便是一股戾气升腾而起:“轻白,你可知昨夜要你见的人是谁,你竟敢私自安排阿涧一路跟着,你坏了主子的事,你可知会有什么下场?”
楚惊春瞥她一眼,懒声道:“阿涧自然没有一路跟着,他是在长街寻着我,才一路跟随。”
“掌柜的,我想报仇,是以该怎么做我很清楚。”
云娘一口气卡在喉间,当真是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偏又不得吱声。
一旁烟兰见状,遂接着小心问道:“姑娘,那您昨夜是歇在张老爷的院子了?”
阿涧一直住在那里,且阿涧太久不回春和楼,以至于叫她们都忘了,楚惊春一直有别的去处。且她还有一个对她忠心不二的阿涧,亦算不得孤身一人。
楚惊春淡淡“嗯”一声,算是回应。
云娘脸色依是不好:“你既是活着,怎的不知捎个信回来,害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叫您失望了。”楚惊春没有迂回。
“轻白!”云娘喝道。
云娘确然有几分喜悦,看不惯的人于这世上消失,自然是一桩喜事。可是因此坏了主子的大计,她亦是担忧。
云娘素知楚惊春的性情,惯常说话不留余地,恨不得将人戳死。暗自深吸一口气,这才提了正事。
“轻白,你既是好端端回来了,打后门悄悄进来就是。你自正门入,叫来往的客人全都瞧见了你的面容,往后,你这张脸还有什么用处?”
“掌柜的不妨先告诉我,昨夜我见的那人是谁?是三皇子,四皇子,还是太子殿下?”
楚惊春说话间,特意顿了一顿,因而也将云娘神情的细微转变看得清晰。
她顾自扬唇极浅地笑了笑:“原是太子殿下,姜大人野心真是不小。”
云娘蓦地攥紧手中帕子,赫然起身。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连脸色都竭力克制,不叫人发现端倪。然而饶是如此,仍旧叫她猜的一清二楚。
云娘自是不认:“哪来的太子殿下?轻白,你真当你有这么大的脸?日后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若是你想报仇,乖乖听话就是。”
云娘原以为,楚惊春至多猜出叫她色/诱的乃是要紧的人物,却不想她一开口,直接就锁定在三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