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得一耳,倒也想过替她查问一二。可到底只见了一面,后头公务繁忙,搁置脑后便也忘了。
楚惊春抿了抿唇,眼睫垂下,愈是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我……”她嗓音微哑,“我不想再提,也请公子一并忘了吧!”
“好。”楚庭舟应下。心知那桩冤案应是没了指望,否则一个官家小姐又怎会沦落至此。
“楚公子,告辞。”
楚惊春没有多言,回至司予身边,照旧搀着她,两人缓慢地往梵音殿挪去。
幸而也没得几步路,只是梵音殿门槛极高,楚惊春迈过自然不成问题,到了司予,少不得将半身的力道压在楚惊春身上,而她自个抬起那条折了的腿,艰难地迈过。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身后楚家兄妹眼里。心底不由得,都泛起些同情。
世上原本多得是可怜人唏嘘事,可若是那人原本如自己一般幸福无忧的活着,结果沦落至此,才尤其叫人心生惋惜。
如那花朵万千,你见时,已然衰败零落碾成泥,也没得几分可惜。可若是你见过她盛放,再落得那般凄惨,可不得落下一声叹。
楚栖桐方才与司予待了好一会儿,两人皆是无言,这会儿也顾不得有关楚惊春的些许疑问,转过身就叹了好几声。
“哥哥,你还记得司予吗?”楚栖桐一面向下走,一面侧身看向楚庭舟。
楚庭舟不大专注女子们的事,却也知道司大人被流放,方才楚栖桐唤那一声司予,想是也如何小姐一般沦落至春和楼。
“有些印象。”楚庭舟道。
“她父亲被流放后,她便到了春和楼,是个红倌儿。”楚栖桐满面可惜,“从前我们还坐在一起说过话,现在她竟落得这般境地。”
楚栖桐想起司予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就觉得心口堵得慌。仿佛眼前繁华俱是幻影,说不准终有一日,她也会落得那般下场。
楚庭舟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她确然是可怜,受司大人牵连至此。是以,父亲从来教导我们,要立身为正心怀坦荡,不止为自己,也是为了家人。”
“嗯。”楚栖桐点点头,方想起来问,“哥哥,你认识轻白姑娘,她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