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诚意?”
“严大人的项上人头!”
这回,换做云娘神色一滞:“你这么急作甚,严大人在任,距此数百里,岂是说……”
“说不准何时我就要死了。”楚惊春截住云娘,“至少死之前让我看见严大人的脑袋,这样我死了,也好与爹爹有个交代。”
“什么死不死的?”云娘拿团扇拍打着手边矮桌,“你在这活生生的坐着,论什么死不死的?”
楚惊春自顾自倒了盏茶,懒怠得听云娘多言,她身为掌柜的,惯会这般东拉西扯捯饬人心。
云娘又絮叨几句,见楚惊春半点不为所动,她自个说的倒是喉头上火,有些发哑了。
末了,楚惊春将茶盏端去:“掌柜的做不得主,问姜大人吧!”
又是这一遭!
云娘一巴掌拍在矮桌上,甩袖离去时连上头的团扇都忘了拿。
这话听得云娘几乎天灵盖冒烟。
回回她与楚惊春言说什么,楚惊春末了总要落下这一句。而事情落在姜大人眼中,回回觉得她无用。
然而饶是如此,照旧要着人再去见一见姜大人。哪怕明知,姜大人近来事务繁忙不得空。
云娘离去后,楚惊春思量许久,委身楚庭舟一事实实在在属她意料之外。现如今,姜大人意图可知,她却不知,这消息要不要传与朱先生,若是不传,将来如何做解。若是传了,又该几时去传,信中又该坦诚几分。
茶壶自温热至微凉,楚惊春终于站起身,叫烟兰进门,“同我出趟门吧!”
姜大人允她自由,却也要烟兰在侧。
“姑娘要去哪?”
“许久不见阿涧,去瞧瞧他。”
至景衣巷,烟兰上前叩门,立时便有一个小厮应门,两人俱是熟面孔,小厮自是热情地将两人往里引。
烟兰抬手扶着楚惊春的小臂,叫她迈过门槛。楚惊春却是顿了顿,转头看向那小厮,温善道:“近来多谢你照顾阿涧。”
言罢,便将一锭金子放到他手中。
小厮察觉到手心多了团小纸条,连一丝诧异都没露,忙是欢天喜地地道谢,躬的腰身都要整个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