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小,也大抵出现在楚惊春身后不远处。梁三不曾听见,楚惊春却是听得真切。
不过这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楚惊春道:“小女子春和楼轻白,不知何处得罪了梁公子?”
梁三不妨身份被人戳破,翘着的腿僵了片刻,才又继续晃悠起来。
围观的人们听得这一声“轻白”,顿时各个伸长了脑袋,连带着将将扩大的圈子顿时又被逼得小了些。
“轻白姑娘?”
无数人探着头,声音也忍不住渐渐放大开来,“难道真是春和楼的轻白姑娘?一千两才可见一面的轻白姑娘?”
至此,怎样的清倌儿已经不那么紧要,要紧的是,眼下见了真容,便等同于省了一千两银。多少人辛苦一生,也赚不来这么多银两。
“吵吵什么?!”
梁三跳起来大喝一声,几名大汉当下便甩了甩手中家伙,长棍和刀剑挥舞着,登时又将看热闹的人群挥散。
梁三没成想一个小小的清倌儿倒有几分脑子,晓得如何叫众人聚集,不便他行事。可他是何人,怎会手此挟制?
梁三阴沉着脸,踱步到楚惊春跟前:“轻白姑娘,你若不想在这长街上身无寸缕,赤足行走,便乖乖的,同我往这边来。”
他说着,甚至还弓着腰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姿态来。
那方向,正是一个僻静的巷子。
楚惊春照旧无动于衷,围观者众多,她尚有一法,若到了僻静处,除非暴露自身,否则难得活命。为着几个街头喽啰地痞流氓,就叫人知晓她是谁,绝不可为。
然这些人冲她而来,只怕早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杀,或是先奸后杀。
楚惊春不动,梁三当即与身后人使了脸色,一壮汉当即走到楚惊春眼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大手一落,便要落在她的肩上。
那般来势,只怕微微用力,就能一并将她的衣裳扯破。
楚惊春自觉,也算有些见识,但确然从未见过在光天化日之下,叫人如此轻薄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