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是本来就容不得她?”烟兰疑惑道。
云娘微微摇头,意味深长道:“从前容不得,那是为着一腔情意,如今容不得,却是要为了脸面。”
是啊,堂堂驸马,天赐的恩德,他这般做将公主置于何处?
烟兰正要再度附和,却听得外头吵嚷声渐渐传来。唤了一丫头进门,那丫头抬头瞥了眼两人,却有些欲言又止。
云娘最不喜手下丫头这般作态,当即冷斥一声:“说!”
丫头再度瞥了眼云娘,心下似乎几多思量,看是否要开口言说。
云娘打量着丫头这般姿态,愈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就要发作,却见那丫头忽然侧过身子,恭恭敬敬朝一侧俯下身,口中一面说着:“掌柜的。”
掌柜的在此,她冲着别处做什么?
云娘一侧眼色,若论往常,烟兰瞧着这般情景,上手便会给那丫头一个耳刮子,必叫她懂得几分规矩。可云娘眼色递去,还未等着烟兰有所回应,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丫头俯身的方向,缓缓走来一人。
不是何映秋还有谁?
何映秋!?
云娘猛地站起身,未及发作,便见何映秋身后快步走来一个丫头,一面闯入,一面挥着手臂指挥。
“快,把这些没用的都收拾了,别叫掌柜的看着心烦。”
丫头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丫头,便是一旁的烟兰亦是废了脑子才想起那丫头唤作“银杏”,是个下等的粗使丫头。可这粗使丫头如此盛气凌人,倒是罕见。
烟兰上前一步,厉声斥责:“你做什么?没规矩的东西,竟敢在掌柜的房里大呼小叫,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滚出去!”
银杏自然不会滚,扬着下巴看向烟兰:“烟兰姐姐还不知道吧?打今起,春和楼的主子就换人了,云娘不再是掌柜的,掌柜的从今天起就是我们轻白姑娘了。”说罢,愈是恭恭敬敬地将楚惊春引入。
“胡说什么?”烟兰不可置信道。
云娘亦是猛地冲到楚惊春跟前:“你跟主子说了什么?”
楚惊春懒懒地坐在一侧圈椅内,眼皮微掀,瞧着云娘满眼警醒,又满眼恐慌。淡声道:“如您所想,我替您告诉了他,您这一片真心。”
云娘原是紧攥着拳头,这时全身力气猛地卸了干净,身子虚软地跌坐回榻上,双目无神,没了往日半点光彩。直至银杏打发人来拿云娘身后的软垫,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大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