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舟亦不拘束扭捏,端坐于一侧,照旧是身姿挺拔。
他深沉启口:“那日之事,姑娘忘了,在下却是不能忘。来之前,在下已与家中父母商议,纳姑娘为妾,另择吉日,迎姑娘入府。”
“姑娘可放心,家中父母俱是宽和慈善之人,夫人亦是温柔大度,姑娘入府,必不叫姑娘受了委屈。”
“只是……”楚庭舟迟疑了下,“或是在下来得迟了些,到了春和楼方知,姑娘已然是这春和楼的掌柜。姑娘做了掌柜,或是不便随我离去。”
楚惊春听他一言一语,愈是细细打量着眼前人。
她忽然有些拿不准,对于那日之事,楚庭舟可是真的半点不知?给他下药之人,到底下了多重的药,竟叫他全无疑虑?
楚庭舟此刻,似乎是认定了俩人已然有了肌肤之亲,他势必要为她负责,且没有半分不愿。只是那般堂堂正正不加丝毫作伪的模样,又可见没有一丝真情掺杂。
他只是觉得应当如此做,至于不小心欢好之人是谁,不重要。
倘或换个人,楚惊春大约要说一句:做妾啊?我不愿为妾。
可瞧着眼前人,那样的姿态神色,她忽然觉得若她说一句不愿,大抵有些不知好歹的嫌疑。
是以,楚惊春思忖片刻,缓缓道:“不知楚公子可识得林霁尘?”
瞥见楚庭舟脸色微僵,楚惊春方继续说道:“今日公子能来,小女子便知,公子您并非放浪之人。那日之事,小女子忘了,也请您忘了吧!”
楚庭舟嘴唇微张,犹疑间,似是拿不准是否要说些什么。
楚惊春便又道:“我已然对不住他,便更不能辜负自己的心。还请公子谅解。”
这一番话说的,顿时将楚惊春放在情深难抑,可怜兮兮的境地。情势陡转,楚庭舟哑口无言。
好一会儿才勉强出声:“终是在下害了姑娘。姑娘若不愿同我离去,那日之事便算在下欠姑娘一个人情,他日姑娘若有需要,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他日回报?
这话楚惊春听了太多回,最初的王公子,后来的林霁尘,如今的楚统领,话头近乎是一模一样的。无以为报,唯有将来。
楚惊春自然不指望这空口白牙的将来,只顺着楚庭舟较之方才已然算是软和的态度,先一步开口:“公子不问我为何出现在皇家园林,小女子已不胜感激。至于旁的,小女子不敢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