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下的并非只有一件事,而是两件。
那人忍不住“啧”了一声,叹道:“这……朱先生,太子殿下日后想起,恐是要责难您。”
“您对何小姐心中起疑,暂且不告与太子殿下便也罢了,终归是没有确切证据的事,说与不说妨碍不大。可是先生,林相行事,您明明知晓却不告诉殿下,属下猜想,殿下知晓后必然大怒。”
“您何苦惹恼殿下呢!”
朱先生神色淡淡,不以为意道:“为了一个女子妨碍大局,不值当。”
那人抿了抿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要他来说,值不值当不是他们这些做手下能够做主的,是要看太子殿下觉得值不值。这样擅自做主,纵是为了大局,太自殿下或许嘴上不说什么,心底终归要扎一根刺。
换做他,才不会这般。
想来也是,这便是为何朱先生是太子殿下信得过的幕僚,而他只是护卫。
他想了好一会儿,方附和道:“也是,这时即便是告诉殿下,也是来不及。”
来不及更改结果之事,做了也是徒劳。
朱先生却是微微摇头:“真要救下她也不是没有法子。”
“啊?”那人一怔。
“送消息给林公子,林公子为了心上之人,自然是赴汤蹈火。”
“那……”那人迟疑着,愈是不懂朱先生何意。
朱先生遂又道:“正是因为来得及,所以不便叫太子殿下知晓。届时一切成了定局,殿下至多痛心两日,将来还是以大局为重。”
那人闻言,脖颈蓦地后缩,悄然咽了咽口水。
诚然,他只是护卫,没得那样的脑子。论身手,他可以保护朱先生。论脑子,却是没得那份揣度人心的本事。
同一刻,景衣巷张宅。
楚惊春在阿涧处用了晚膳,两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眼见着夜色渐深,烟兰打开灯笼罩子,掐断了半截燃尽的灯芯,屋内便又显得亮堂些。
做完这些,烟兰来到楚惊春跟前,如往日一般说道:“掌柜的,天色太晚,您看您今夜可要歇在这儿,奴婢也好先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楚惊春微微摇头:“回去,又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