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跪下作甚?”楚惊春淡声提醒,“旁人不知我是公主,若是瞧见你待我这般,恐要起疑。”
显临随即起身,顿了顿,终是没忍住。
“殿下,阿涧他……可有将他的身世与您全数说个清楚?”
显临回府后,也命人大略查了一番。原以为阿涧于楚惊春,是过了命的交情。查过方知,原来只是她随意选中的一个乞儿。若是不甚了解,怕是不妥。
楚惊春看向他,轻轻“嗯”一声,示意他道来。
“阿涧他……他父母双亡,明面上,是他娘手脚不干净,偷了家母的首饰,为自证清白而死。”
楚惊春道:“他娘没偷?”
“正是。”显临垂首道,“事实上,是阿涧的爹做着看门的活计,私下收了来访之人不少银钱,渐渐的,便看不上他娘。后来便买通了母亲身边一个小丫头,故意诬赖阿涧的娘。他娘亦非自证清白而死,而是知晓了这里头的真相,绝望之下便一头撞死了。”
“嗯。”楚惊春淡淡瞥着他。
“阿涧爹的死因,明面上亦是手脚不干净。事实确然如此,可这份真相,却是阿涧知晓了他娘的死因,故意透出。”
显临沉声道:“殿下,阿涧侍母至孝,可是,这份狠心亦非常人所有。”
亲生父亲害死了母亲,他能毫不犹豫为母亲报仇,取父亲性命。这份心智,绝非寻常之人。
尤其,那时的阿涧,正是少年。
柔弱少年便下得这样的狠心,更不说,待他长成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楚惊春知晓阿涧父母双亡,却是并不知其中还有这些隐情,不过,也没什么妨碍。
她淡声道:“如此正好,前路艰辛,阿涧如此性情正好为我所用。”
可是……
显临犹豫片刻,终是忍下心下所念。
“殿下看上他,是他的荣幸。”
“少将军,”楚惊春道,“近日还有桩事,须得请你帮忙。”
“楼里有一位唤作司予的姑娘,原是官家小姐,我从前应了她,给她自由。届时她假死离去,其中详情,还需你着人安排妥当。”
说过,便招手叫显临来至身前,附耳低语。
显临再直起腰,自当恭敬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