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见着主子,替我告诉他,云娘从不后悔。”
“好。”
烟兰应下,便是眼睁睁瞧着云娘走向内室,攥了攥竹筐里的剪刀,而后转向木柜,取出一截锦缎。而后悬与梁上,无声自缢。
吊上去那一刻,烟兰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可没敢继续瞧着,背过身等了一刻,方将人抱下来。
失了气息的人格外沉重,烟兰抱不动,只得想法子将她背到背上向外行去。
城外荒僻之地,阿涧挖好了坑,还有一副空棺在等着她。
春和楼内,楚惊春难得身侧无人。往日里,她身边时时跟着烟兰,后来阿涧回来,便是两人守在她身边。多是一人有事,另一人守候,极少如今日这般,空无一人。
午膳送进门时,楚惊春坐在榻上,未曾近前。
送膳的丫头便补了一句:“掌柜的请用。”
楚惊春眉眼未动,只道:“可验过了?”
“是,”丫头垂首道,“烟兰姐姐吩咐过,每一样都要以银针试过。”
“阿涧不在,今日你试吃吧!”
“奴婢……”丫头犹疑着。
春和楼里,也不过几人知晓楚惊春得罪众多,说不得何时就丢了性命。然则终归是在楼里做活的丫头,虽不知内情,却也瞧见烟兰伺候的如此谨慎,每每入口的东西都要仔细盘查,可见有些了不得的事。
楚惊春随即转了口:“罢了,去将孙大夫请来吧!”
济世堂的大夫被阿涧聘以重金,在春和楼歇了多日,正是用着的时候。
这回丫头应得利落:“是,奴婢这就去。”转脸,快速出门。
然而回来的却是极慢,楚惊春瞧着热粥氤氲的气息都减淡,几乎消失不见,才见方才那丫头匆匆进门。
“掌柜的,孙大夫不见了。奴婢找了一圈,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原是孙大夫的小孙子着了风寒,孙大夫急急走了。”
“不妨事,”楚惊春起身走至桌边,“既是用银针试过,想也没什么妨碍。”说着便是拿起竹箸夹了一块鱼肉,将要放到嘴边时忽的抬头看向丫头,“烟兰没告诉你,我不喜有人近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