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一时噎住,随即扬声道:“你自可拒了他,往后逃走就是。”
楚惊春忍不住轻笑一声,不置一词。
“你笑什么?”宋二愈是恼怒,他的胸口愈是起伏不停,亦在得知师兄死亡真相的空档,蓦地回想起此行最初的目的。
杀了她,亦算为师兄报仇。
然则念头不过刚刚冒出,却见端坐于桌旁的女子幽幽道:“师叔,你我本无仇怨,你若肯饶我一命,我亦肯放过你。”
“笑话!”宋二何曾叫人这般威胁,冷嗤一声,便是握紧手中长剑直直朝楚惊春刺来。一面道,“今日我便杀了你这个孽徒,为师兄报仇!”
楚惊春仍旧未动,只侧过头冷眼瞧着发怒癫狂的宋二。直至剑尖将要抵在她的脖颈,楚惊春方才微微一动,刚刚好避过长剑划伤。
宋二凝见扑了空,知晓楚惊春在师兄膝下亦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是以,愈是暗暗调息,凝神聚气拎出十二分精神对付楚惊春。
亦是此刻,宋二方才警觉,他愈是专心调息,身子便愈是没来由的酸软无力。
“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二后退两步,满脸警惕地看着她。
楚惊春懒懒应声:“迷魂香啊,师叔行走江湖应当对此物极是熟悉。”说着,楚惊春自顾自走到窗边,探身从窗外取回一只金兽熏炉,炉上烟雾极淡,却还是顺着夜风一点点吹进屋内。
“不可能。”宋二不可置信道,“外头大雨如注,怎么可能?”
“不是有屋檐吗?”楚惊春掀开熏炉的盖子看了眼,“是打湿了大半。”疾风骤雨,熏香的成效自然大大减弱,也幸得是减弱许多,才不曾叫宋二立时察觉。
随即,楚惊春手臂伸长,将熏炉全然暴露在大雨中,再将残余的碎末悉数挥洒。不一会儿,盛过迷魂香的熏炉,便是干净的连一丝气味也寻不得。直至此时,楚惊春才慢慢调息,预备与衰弱下来的宋二一战。
两人皆是蓄势待发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撞开。
楚惊春抬眼去瞧,正是阿涧疾奔而来。她索性收了手,瞧着阿涧与宋二对战,先是不敌,很快碾压,最后,一剑了结宋二的性命。
摄入迷魂香的寻常人,大抵睡上一觉,身子自是无碍。可习武之人,越是将要调息将对方杀之后快,便愈是精神不济,落得一个虚软乏力。阿涧杀他,比楚惊春想象的顺遂许多。
大抵,是宋二自进门之初,情绪起伏太多激烈,吸入了太多迷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