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涧现下如何?”
烟兰道:“方才醒了一回,这会儿又睡下了。”
楚惊春自知晓他醒了之时便放下心,眼下只轻轻“嗯”了一声,叮嘱道:“一定叫人小心照顾着,甭管他要吃什么用什么全都由着他。我身边,也就你与他最叫我放心,也最是得用。”
烟兰促狭一笑:“您还说呢,您保准猜不到方才他要了什么?”
一个重伤未愈的人能要什么?楚惊春委实不知。
烟兰笑着说道:“他呀,一睁眼喘气都不利索呢,就问您现下如何,奴婢自然告诉他,您好好的,叫他好好养伤才是。然后他就问奴婢要了一样东西。”
“他要奴婢给他多找几本话本子来,叫人接着念给他听,他喜欢听。只是这一回,他想听和和美美的故事,不要那些满是愁肠哀怨的。”
“掌柜的,看来您同他读那些话本还真是有用。”
是以,陷入沉迷的人可能还听得见,只是当下无法醒来。
楚惊春莞尔:“那就好。”
是夜,春和楼如往日渐渐热闹起来,楚惊春前日睡得足,估摸着今夜怕是会有客来访,便早早打发烟兰歇下,她自个歪在榻上懒洋洋地等着。
结果一盏茶刚刚抿了两口,烟兰便是急匆匆进了门。
“掌柜的,您快去看看吧,前边闹起来了。”
楼上闹起来,下头小厮不敢直接来打扰楚惊春,便叫了刚刚歇下的烟兰。烟兰收拾不住场面,只得跑到楚惊春面前来。
“闹什么呢?”既是闹了,总有个由头。
烟兰拧着眉:“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公子哥醉了酒,发酒疯。从前咱们楼里也发生过这种事,云娘多半安抚为上,可奴婢想着,还是与您说的清楚些。”
楚惊春微微点头,烟兰遂道:“这位公子颇有些身份,床笫间又有些别样的癖好,今日醉了酒,下手极重,伺候他的姑娘实在没忍住,踉跄着从屋内冲了出来。”
“这房门一开,叫外头人瞧见了公子衣衫不整,想他一个呼风唤雨的公子哥,居然降不住一个小小的红倌儿。公子面子上挂出去,又有酒气作祟,这才摔盘子砸碗,闹开来。”
楚惊春面色一沉:“我知道了。”当下,便领着烟兰往前院行去。
初夏的夜仍有几分凉意,烟兰拿过外衫就要披在她的肩上,楚惊春只觉得凉风正好,推开了烟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