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兰板正了身子,扬声道:“姑娘来都来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司予脑袋垂得愈低,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来求掌柜的,求掌柜的给我父亲一条生路。”
“你父亲死活与掌柜的何干?”话头竟说到她那个被流放三千里的父亲身上,也亏她说得出口。
烟兰愈是厉声道:“怎么,掌柜的背着你这条性命不够,还要背上你们一家子,做什么春秋大梦!”
“不敢!我不敢!”司予脑袋猛地叩到地上,声音颤抖得厉害。
楚惊春凝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许久不见,她卑微了太多。可这卑微背后,又藏了什么。
楚惊春淡声开口:“司小姐,是谁叫你来的?”
跪在地上的女子本一直颤抖着,这时猛地一僵,明显叫人戳中。且楚惊春这般语调,司小姐?是完完全全将她隔开了。诚然,她也不配再叫人用上半分真心。
饶是如此,司予顿了会儿,还是说道:“是……是四殿下。”
如此坦诚?
楚惊春心下略有讶异,转念一想,这般说辞或许也是经人交代。
遂道:“你想叫我帮你做什么,说实话。”
曾背离过的人再出现在眼前,楚惊春是一眼都不想多看。勉强算她一个身不由己,方有此问。
司予道:“四殿下他……他不肯再照拂我父亲,所以……”
“所以便叫掌柜的来照拂?”烟兰抢了白。
“不不不!”司予不停摇着头,然而没来得及解释,烟兰忽的反应过来,扬声道,“司予,你莫不是想叫掌柜的在四殿下跟前与你说情?”
方才是烟兰脱口太快,只想着司予求到了楚惊春跟前,一时竟忘了,司予怎可能不知,楚惊春说破了也只是一个春和楼的掌柜,哪能真的插手流放犯的生死。
“你做梦!”烟兰断然道。
“我不……不,”司予叫烟兰堵的越发吞吐难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楚惊春定定地瞧着她,瞧她一脸揪扯,明显是说不出口。楚惊春却也没得那番好心,替她言说,只静静等着,等到一侧烟兰着实忍不住提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