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兰愣了下,楚惊春却未给她机会追问,已然一身爽利地向外走去。
她衣衫单薄,如最初来到春和楼时一般无二。甚至,还是发间素净,只着一只桃木簪。
厚重的门帘自内侧被掀开,凛冽的寒风吹起落在身后的墨发。女子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步步向前,神态姿容皆如往日,清冷绝艳。
候在马车旁的侍卫,却是只瞧了一眼,便慌忙垂下头。
仿佛见着太过绝色的女子,生出无措。
然楚青珣来过几回,与这侍卫也打过几回照面,不至于此。
楚惊春当下未问,在马车内换了他们一早备好的宫女服饰,由着马车一路行至宫门口。下车之前,方悠悠开口。
“四殿下此刻想是极其忙碌,林相之事,是你一人所为。”
车帘垂落,偶尔有风掀起一角,可叫楚惊春看见驾车之人的脊背。诚然,分辨不出该是何种神态。
男子僵了会儿,回应:“这种小事,本就不必劳烦殿下。”
杀人而已,难道还要楚青珣亲自动手?
楚惊春并未挑破,只反问:“林相死前,什么都没说?”
“当然!他有什么好说的?”男子应得利落,却也太过利落,旋即找补,“便是要求饶,也是对着殿下方才有用。只是杀他,也不必给他机会多说。”
楚惊春垂首轻笑,看来,林相当真知道些什么,且以所知道的隐秘来求一条活路。
显然,那隐秘的力道不够。
楚惊春当即跳下马车,看着不远处窄小的宫门,忽而又回过身。
“你叫什么?”
男子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脱口道:“属下……今日之后,想是没有机会再见,掌柜的无需知道。”
楚惊春唇边的笑愈是带些冷意,属下?
堂堂四皇子近身侍卫,下意识,竟是对着一个春和楼掌柜自称属下。
能与楚青珣身份并肩的女子,除了八公主楚玥,唯有早夭的五公主。
竟不知,林相是怎么知晓她的身份?
思虑一瞬,楚惊春当即问道:“既是再没有可能相见,可否告诉我,林相临死前究竟说了什么?”
男子垂下头,做得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