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珣一言挑破,往日娇莺总是不待见他的,话难得说上两句,也没得什么好脸色。
今夜,算是稀奇。
娇莺不慌不忙:“或许,是想着快要走了,有些话总要说个清楚。”
“娇莺,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楚青珣抬手抚上她的面颊,动作温柔如往昔。“今夜我还有要事,我们回来再说。”
“殿下!是你派人杀了我的父母!”
娇莺毫无预兆地刺破真相,甚至不是质疑,是冰冷的陈述。
“当年您见到我,一眼便觉得我与那女子相似,派人杀掉我的父母,好叫我没有退路。也亏得您肯费心,还叫人装作强盗的样子,骗了我这么多年。”
楚青珣略是诧异,随即坦然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娇莺定定地望着楚青珣的眼睛,数年相处,说谎与否总能叫她看个真切。
她兀自叹息:“那又有什么要紧?你做的,和手下的人领会你的意思擅自为之,不过都是一个意思,一个结果。”
楚青珣望着娇莺眼底的恨意,从未如此刻,看来如此清晰,生怕他不能瞧个真切。倘或有一把刀,娇莺必定手持利刃抵在他的颈上。
是无法躲避的,恨不得要他立刻就去死。
恨不得他死。
楚青珣垂下头,沉声道:“过了今夜,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随即再次预备离去,外头的要紧事实在耽搁不得。
娇莺又是哀婉叹息:“什么交代?殿下预备杀了手底下的人给我解恨吗?可若是不够呢?”
“你还要什么?”
“我来到殿下身边,已有七年。这间屋子,我待腻了。今夜,也并非与殿下商议,只是知会您一声。要么,您还我一个自由的身躯,要么,我自个求一个自在的灵魂。”
“……娇莺。”楚青珣,“你一定要逼我?”
楚青珣额间紧锁,显得极是疲惫,似乎陷入深深地困顿。
曾经便是他这样偶尔的示弱,叫她生出些别样的情绪,想着,至少在她这里,楚青珣可以放松一二。娇莺一度,将自己当做了楚青珣的救赎。
如今看来,不过都是手段,都是笑话罢了。
娇莺拎着残存的力气,扯起嗓子发出尖利的声音。
“是您困了我七年,我是个人,不是只鸟!”
“您以为建造了一个硕大的笼子,装砌的金碧辉煌就是金屋藏娇了?不!我不过是您豢养的一只鸟,您既是寻到了那位真正叫您搁在心尖上的女子,为何还是不肯放我走?莫非,您是习惯我侍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