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晏依是不卑不亢,与往日来的那些官员相较,诚然是少了些许谄媚。
“林公子虽在,但日日守着公主府,倒不如怜取眼前人。”
此事,楚惊春却是不知。许是烟兰在耳边说过,她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道:“张大人或许不知,我这人,挑着哪个便是哪个,没有随意拎来当替身的癖好。不过,张大人有句话说的不错,怜取眼前人。”
最后一句寓意太明,张平晏赫然抬起头,迎上女子直白□□的目光。
他也算多年宦海浮沉,各样的女子也都见过。可从未如此般,迎着那样一张清冷绝艳的面容,一双冰冷却又热烈的眼睛。
许是挑衅,又或许,夹着几分真诚。
张平晏看不清,也无法分辨。只听见心口狂跳,偏万籁俱寂,他仿佛听见血脉顺着心口一路向上,蔓延至耳尖。
不知过了多久,张平晏扑通一声跪下:“臣粗陋不堪,怎敢入殿下的眼?”
他的头伏在地上,方后知后觉,身后跟来的人不知何时叫人打发了出去。他跪在地上,仿佛任人宰割的鱼肉。
楚惊春瞧着跪在地上忍不住颤抖的男子,一朝为官,居然要沦为长公主的面首,实在是奇耻大辱。
楚惊春收敛了眼底些微的笑意:“我不逼你,你只管回头去问叫你来的人,可与不可?”
“臣告退。”
张平晏站起身,脚下踉跄近乎是夺路而逃。逃至门口忽然又往回走了几步,“臣斗胆一问,殿下为何选中我?”
“一脚迈进长公主府你就应该知道,来往官员众多,你是品阶最低。仰仗的什么,自不必多说。可旁人送礼,不过是稀奇之物,你是头一个,送了人来。”
“您还是没说……”
楚惊春眉梢微挑:“叫你来的人,没想过此般情形?”
一句话,叫张平晏蓦地愣在原地。
送人来,可想过自己个被人选中?
张平晏诚然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太后呢?
不知何时,竟浑浑噩噩来到宫门口。太后娘娘身侧的嬷嬷很快前来引路,彻底清醒之时,已然身在寿安宫。
太后屏退左右,问道:“她没有将人留下,可还是惦记着林霁尘?林霁尘那里,也不是没有办法,可终究不是咱们的人,平白送到她身边去,怕也落不到什么好。”
张平晏这才抬起头,脸色阴沉。
“所以,你才叫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