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你竟敢伤害陛下?”太后扯起已然沙哑的嗓子,“来人,把这个贱人拿下!”
音落,外头一窝蜂涌进来一堆太监,瞧见屋内情景,吓都吓死了,一时间竟是无人敢近前。
楚惊春接过烟兰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血色,直至擦得干干净净才将帕子丢在地上,懒懒地瞧向太后。
“您总喜欢给我提醒,今日我也与您提个醒,有本事就杀了我,别动我身边的人。”
“珩儿是陛下,是一国之君,你怎么敢?”
太后仍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惊春,不是不知道她的手段,能走到今天这个位子能是什么善茬。然太后怎么都不曾料到,楚惊春竟嚣张至此。
“嗯,”楚惊春淡淡说着,“不是留了右手?”
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去。后头哭嚷叫喊,与她全不相干。
一路上,烟兰屏气凝神,直到上了回府的马车,确认马车安安稳稳走着回程的路,方才猛地一口气吐了出来。
而后又仰头灌了好几口水,忽的脱口道:“爽!”
“嗯?”楚惊春一时没听清。
“太霸气了!太爽了!”烟兰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纵然陪着楚惊春一路走到这至高无上的位子,可终归上头还有太后和陛下。
谁承想,楚惊春竟是一丁点都没有将太后和陛下放在眼里。那是一丁点都没有。
楚惊春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对比阿涧所承受的,远远不够。”
烟兰晃着脑袋:“那可是陛下呀,您能为阿涧出了这口气,阿涧若是知道了,怕是做梦都要笑醒。”说着,又是咧嘴笑着,“奴婢今个儿做梦,定然也是要笑醒的。”
有如此护着奴才的主子,哪个奴才能不安心。
甭管作乱搞事之人如何尊贵,只消得罪了她的人,一应会为下人出气。
“不害怕?”
“怕什么,有殿下您在……”烟兰说着,忽的全然回过味来,一股子冷汗爬上脊背。深吸了口气,“殿下,那毕竟是陛下啊,这事若是闹开来,会不会叫他们趁机夺了您的兵权?”
楚惊春仍是不以为意:“会闹开吗?”
“这事儿,”烟兰咂摸着,“奴婢想不明白。按理说,重伤陛下应是杀头的罪过。事情一旦闹开,便是从前与您一派的大臣都会倒戈。可是,会闹开吗?”
“我问你呢,你倒来问我。”楚惊春失笑。
烟兰又正经想了会儿,忽的灵光一闪:“不会是不是?殿下,这事不会闹开也不能闹开,对不对?这事表面上看,是太后失了脸面,陛下伤了手。可若是传扬开,外头虽是会说您胆大妄为,但这些大臣可都是有脑子晓得审时度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