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常诧异了下,这等琐事,楚惊春从未过问。
既是问了,当即详实道来:“一个月前,确曾招揽了一个新人进入小队。属下以为这是小事,便不曾禀报殿下。此人姓张,原是宫中驯马队的头儿,骑术极其精湛。属下想着,他这番技艺,正好补了小队的缺。”
姓张,驯马队出来的,十成十是他了。
楚惊春道:“是他找的你,还是你听说了他的名号去寻得他?”
“是张永望来寻的属下。属下也曾查实,他是家中遭了难,妻子重病缠身,他在宫中做事时时有分心就被撤了职撵了出来。后来听人说长公主府薪俸可观,才托人求到了属下跟前。殿下,此事……属下做的可是不妥?”
楚惊春面色未动,只淡声道:“他很缺钱?”
“是,属下听闻之际也觉得可怜,就借了他二十两应急。”
音落,武常始终垂首,不见楚惊春额间微蹙,却也察觉室内的气氛似乎冷了下来。
若非是他做了,不该随意招揽,亦不该随意收买人心?
武常拿捏不准,在楚惊春尚未开口的几息间,只觉后背冷汗层层渗出。
余光可见,楚惊春懒懒地坐在桌前,并未移动分毫。却是她身旁的侍女烟兰离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正站在他跟前。
“二十两怕是不够,这张银票你拿去给他。”
武常这才敢抬眼去看,正见烟兰手捧托盘,上面摆着一张银票。仅一张,面额一千两。
一千两,是他们八年的薪俸。
并且,是给,给。
楚惊春仍旧淡淡说着:“正巧府上有位了不得的大夫,你一并带去见他,让他记得你的好。”
“殿下?”武常惊呼出声,双膝落地。
却原来,不是怪责他收买人心,而是觉得他做的不够好,便替他做的更好些。
这份天大的救命的恩情,也要一并送于他。
“还有,”楚惊春道,“有时间去见见杨公子,同他比试比试,若他强与你,日后请他教你们。”
顿了顿,又是补充:“你是护卫长,须得谦逊,不徇私。去吧!”
人走后,烟兰站在楚惊春身边,仍不住说道:“殿下,你吩咐的也太清楚了些。”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武常,不必计较杨公子是否真的厉害。护卫长始终是他武常。
“行伍之人,没那些弯弯绕绕,把话说清楚了反而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