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楚惊春进宫皆是来到她这耀武扬威,怎的这次去见了陛下?
太后穿衣的动作更快,楚惊春的手段她是见过的,惯会挑拨离间。
一路上,太后所乘轿撵脚步迅速,直至到了昭阳殿前,太后从上头下来,才缓缓而行,维持了凤仪端庄。
一脚迈进殿门,便见楚惊春坐在下首,不知再与陛下说些什么。
侧首瞧见她,笑了笑:“陛下与太后娘娘当真是母子连心,陛下还未着人前去,太后娘娘便来了。”
太后娘娘端的是皮笑肉不笑:“听闻惊春进宫,哀家与惊春也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说着转向陛下,“惊春前来,可有要事?”
陛下年方十岁,足以看得清两人间的虚与委蛇。
可瞧得清这个,却未能瞧出旁的。
“长姐找朕没什么事,却是朕方才正有一事要问长姐。”
太后心头一跳,将要阻拦,陛下已然再度开口:“徐尚书告老还乡,可是做错了什么事,令长姐不喜?眼下尚书之位空缺,长姐你看,令舅舅补上如何?”
陛下深知,当初令舅舅忽然做了吏部侍郎便是楚惊春的主意,如今又要徐尚书将位子让出来。甭管徐尚书做了什么,这位子必然是留给舅舅的。
既如此,他倒不如先一步开口,卖个人情给楚惊春。
况且,舅舅又不是外人。
楚惊春含笑道:“陛下所想正与我想到一块,如此甚好。不过,徐尚书究竟做了什么,还是要问太后娘娘。”
“母后?”
陛下见两人眸光交锋,心下忽的不安。
太后娘娘脸色一凛:“哀家在这深宫之内,能做什么?惊春莫要随意攀诬哀家。”
楚惊春不置可否,只站起身,慢悠悠走到对面的另一间侧室。
那处摆着书案,案上堆满了奏折,乃是陛下日常批阅奏折之处。
楚惊春走过去,只瞧了一眼,便与身后跟来的两人道:“陛下年幼,这些折子想来也是看不懂,日后便送到我那去吧!”
陛下身子一僵,他是年幼,可不是不识字,如何就看不懂?
再者,他近来一直规矩慎行,到底何处又得罪了楚惊春?
“不可!”
太后厉声道:“朝臣奏折向来只有陛下批阅,怎能送到长公主府上?”
其实谁都知道,朝堂诸事,大多各司其职,紧要之事亦是过了楚惊春的眼才送到陛下跟前。奏折悉数摆在昭阳殿,不过全了陛下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