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兰做好前头的准备适宜,正要添上砸好的冰块,余光瞥着外头炙热。
又是盛夏,方才辰时光景,就已经热的人恨不得躺在冰窖里。
楚惊春的房间是最凉爽的,凉爽的烟兰甚至多添了一层衣裳。然而越是如此,越是觉着舒爽。譬如冬日有暖阳,夏日有寒霜。
冰块落入杯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烟兰身形顿了顿。
“陛下倒是雷打不动,严寒酷暑,他每月都要来一趟。”
楚惊春微微探身,也瞧见楼下缓缓而来的身影。
烈日当头,他虽绕着九曲回廊走,还是满头汗渍。
整整三年,少年人长高了许多,也渐渐学得深沉。
“不对,”烟兰忽的想起什么,“今儿不是初一呀!”
自打三年前楚惊春将折子都搬来长公主府,每月初一,陛下都要来到长公主府,名为探望长姐。闲坐了几回,楚惊春便将折子丢给他看。
后来,便从探望半个时辰,到现在的,一直坐到天黑方才离去。
“今儿是十五呀!”烟兰猛地看向楚惊春,“陛下这是打算往后每个月来两回?”
果然,是会得寸进尺的。
楚惊春神色淡淡:“不妨事。便是太后要试探我,由得她去。”
安静了三年,怕是早就憋不住了。
不一会儿,陛下上至阁楼,人未瞧着,听声音便知步调格外沉重。
见着楚惊春,更是直接双膝落地:“朕今日,怕是要打搅长姐了。”
“怎么?”楚惊春用着茶水,懒懒地瞧着他。
“朕昨日闲着无事,瞧见小太监凑在角落里斗蛐蛐,没忍住,在旁边瞧了会儿,母后便将朕狠狠骂了一顿。”
“朕知道,母后是盼望着朕成器,可是那些书实在晦涩难懂。长姐,你不会厌烦我吧?”
陛下抬起眼,眼底带着些微的祈求。
可怜相做的不错。
书看不下去,折子看得却是格外认真。
楚惊春没有拆穿:“去看折子吧!”
她这的折子是总也批不完的,陛下爱看,便叫他看。
然则,陛下突然到访,楚惊春知晓,府内其他人未必知晓。
陛下屁股还能暖热,禾枝便上来通传:“启禀殿下,白公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