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是千娇万宠的公主殿下,结果被生父生母所弃,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师父,将她养大,却又欺侮她。
到如今,她终于算得是苦尽甘来,权势在手,再不惧任何人。然而她的枕边人,居然手拿簪子想要杀死她。
来人间一遭,她何以要经受这样的苦楚?
白溪从未如此刻憎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探明真相,为何没有早点出现?
幼时的他哪怕问上一句:师父,咱们去探望师伯吧?
漫漫长路,至少,有人与她同行。
“我明白。”
最后,白溪沉重落笔。
楚惊春瞥一眼,无谓笑笑:“有新得的话本子吗?陪我看。”
白溪愣了下,这是又回到长公主与面首的身份。
他忙是提笔:“先前院里放着几本旧的。”
“都拿来。”
白溪忙是下楼,他原先居住的小院距离藏书阁略有些远,一路经过花园绕过池塘,秋日干燥的冷风刮过面颊,白溪才渐渐有些真实感。
他重新回到了楚惊春身边,并被她委以重任。
他明明不值得,偏偏最被信任。
这种感觉充盈的他整颗心都是暖的,二十年来,从未如此刻,真切的活着的感觉。
满怀希望的活着。
以至于当他捧着一摞厚厚的话本子重新回到阁楼上时,还微微喘着气。
太急,也太欢喜。
楚惊春却是始终平静,没太多波澜。她在一摞话本子里细细挑选,选了两本瞧着有兴趣的放在手边,一面随口道:“天色也不早了,过会儿在这用晚膳吧!”
白溪一怔,用晚膳一词,乃是晚上侍寝的信号。
楚惊春见白溪没有反应,抬首看向他微红的面颊,这才后知后觉。
“单纯地用晚膳。”
白溪蓦地脖颈后缩,满面被戳破的尴尬。
楚惊春又道:“入了夜,还要你随我出趟门,省得你来回跑。”
白溪用力点头,绝不敢承认方才他到底不受控地想到了哪处旖旎。
是夜,白溪与楚惊春一道换了夜行衣,翻过窗子悄无声息地的飞跃出长公主府。
翻过一个又一个屋顶,白溪瞧着远处那座宫殿越来越近,心下又生出不祥的预感。
同楚惊春在一起,她的每一步他都不敢想象,生怕想的不到位,届时还是震惊。
不一会儿,两人在宫门外一处屋顶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