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尘土漫天的喧嚣里,楚惊春却是难得松下心神。同做长公主不同,先锋官只需听令而行,是以,只劳累了身子。
杀不完的人,挥不完的刀剑。
或是她的动作太过麻利,总能将身边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杀尽。奔向别处时,也曾在紧要关头,救过显将军两回,救了无数将要被人刺穿身体的兵将。
诚然也算不得刻意相救,只是劈杀,凑巧而已。
转眼过了两月,两方仍在僵持。
楚惊春大抵明白,平原之地,难守也难攻,才成了如今这般情形。
只是眼见着天气越发寒凉,再折腾下去,冬日便要来了。
大齐兵将本就长于北方,真到了天寒地冻的时节,大楚想要赢得这一战,只会更难。
是夜,楚惊春照旧在营中修整,说的是修整,却是卸去铠甲,同白溪两人,一人摸了一本话本子闲看。阿涧没这样的兴致,便守在门口站岗。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楚惊春与白溪先后将本子放下。
听得阿涧道:“先锋官,将军到了。”
“请进!”楚惊春站起身,满身慵懒尽数收敛,只余下战场上应有的杀伐凛冽。
显将军望见楚惊春后,步调却是愈发沉重,满脸写着迟疑不决。
楚惊春率先开口:“将军有事直说。”
战场上九死一生的男儿,何曾这般拖拖拉拉?
显将军抿着唇,眉头蹙得更紧了。
无人知晓,他早已做了至少半个月的心理准备,可越做越是难以下定决心。本还想着,等着手下提议,他便顺势而为。
结果,五个副将,无一人开这个口。
这五个人同他一样,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了。
得知他要来,下意识,甚至想要阻拦。
“将军,先锋官不只是咱们的先锋官,还是天下人的长公主。”
“长公主威德昭彰,自长公主执政以来,是民心所向,万里河清。”
“此战虽一时难以定下胜局,但属下细数,有长公主事先备下充裕的粮草,听闻冬衣亦在路上。将军,便是再有一年,咱们亦是不惧。”
“是啊!尤其每每两相交锋,皆是长公主的先锋营率先冲出城门,我等再后,最后仍是长公主前来营救。说来,属下的命还是长公主所救。”
“属下亦是。”
“属下亦是。”
“属下不同,长公主救了属下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