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醒来吧,希望他是真的能知道那个拓跋泽究竟将皇妹带到哪里去了?”梅志煊听了易君浩的话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眉头骤舒,看着那人沉睡的脸低声喃喃道。
床榻上昏迷着的这个人,正是在石山上被轩辕翰等人搜到,从其口中得知衣上云被人已掳走不知去向,之后又将其交给兰香处理,又被龙烨的浮雕龙纹铜鞘匕首捅了一刀,却侥幸并未毙命的骁龙会红衣壮汉。
而易三少与梅志煊则是以易三少那以假乱真的易容术早已安排好了替身,令其随同轩辕翰的人马一出骁龙会的大门,便直朝南安国皇宫方向奔去。
然这二人,实际上却早已在得知了陆天麟所带回的衣上云已被掳回西秦皇城的消息后,便乔装避过了轩辕翰的耳目,迫不及待地沿路一直赶往西秦皇城秘密寻找衣上云的下落。
不想半路上,竟遇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人向他们求救,并说自己知道衣上云的去向,只要他们救他。于是,便将他救了下来,一路带着至此。
显然,俩人在回西秦皇城的路上沿途寻找了多日,依旧没有关于衣上云的一丁点儿消息。此时,他们似乎只能寄托一丝希望在这个死里逃生的人身上了。
梅志煊回头一看,见易三少竟难得如此安安静静地独自立在窗前,微微俯身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发呆,不禁有些惊诧,遂走过去亦玉立在其身旁,与其一道看着窗外满枝头的繁花似锦,暖水里的缱绻浮鸭,熙熙攘攘的街头,脚步匆匆的行人,轻问一声道: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是丫头?放心吧,她是嫡母后的血脉,有嫡母后的在天之灵与我东宁国皇族列祖列宗的庇护,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说着,不禁将一只修长的大手附在了易三少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然而这句话,与其说是用来安慰易三少的,还不如说也是用来平复自己纷乱的心绪的。
岂料易三少忽然咬着牙双手紧紧地握住窗台边缘,终不再隐忍,最后一把重重的拍在了窗台上大怒道:“这个拓跋泽,真是太可恶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丫头下手。绝不能再隐忍了,这个蛮夷之邦,看来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
梅志煊见了惊诧的道:“你想做什么?三少可是从来都不参与这种天下纷争的呀!”
“为了丫头,我愿意去做一切。”易三少顿转过头来看着梅志煊的眼睛信誓旦旦地道。
然片刻后,却又黯然了下来,低声喃喃自语道:“哪怕是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关于我的半点儿记忆,但我仍然愿意。”
梅志煊顿时对其肃然增敬,这也才回想起来,亦忧心的道:“是啊,皇妹竟然失忆了。”
一时间,俩个同样高大伟岸的身影就这样并肩凭窗而立着,俱都一起沉默了下来,一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易三少忽然愣愣地问了句:“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闻声,梅志煊蓦然转头看向了他妖艳的侧脸,怔了一下。却不知道为何,脑海里忽然浮起了与轩辕玥第一次在西秦皇城的街市上碰面时的情景。
在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小身躯里,却仿佛似是蕴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奇妙感觉。
以至于在此以后的日子里,许多个不眠之夜,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来,而一想到她,似乎有生以来所有的伤痛与孤独,亦变成了一份甘之如饴。他的嘴角总在这个时候便会悄悄挂起一丝舒心的笑容来伴他入眠。
莫非,这便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爱情”?
可是,一想到自己毕生最大的心愿至今都毫无眉目,他又岂能“玩物丧志”留恋于这些儿女私情?
况且他一直都很清楚,未来迟早有一日,她与轩辕玥之间,终归会彻底决裂。
若不是在城隍庙里的那位高僧口中得知西秦守护者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或许,他会在心里真心的祝福,希望轩辕玥能够得到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而显然,她的一生,终究还是被他给毁了。
一念至此,梅志煊回过神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已下定了决心一般,凉凉地说出两个字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