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其复又陷入在对衣上云的沉沉思念中时,一名婢女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朝其恭敬地屈膝行礼后,道:“参见秦王殿下,奴婢是东华宫的婢女紫嫣,太子殿下让奴婢过来请殿下移步东华宫里一叙。”
闻声,轩辕翰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看似这婢女有些难言之隐,于是便随同其先一道往东华宫方向去看个究竟。
东华宫里。
太子轩辕昊正在屏气凝神着练字,可却总似一副心烦气躁的样子,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这不,对于自己刚刚写成的一篇字还是不怎么满意,于是便愤怒地一把将其从案上扯了过来,再次用力揉做一团,复又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书案前的地板上,此时显然已经丢了不止一堆又一堆了。
这一幕,恰好被刚赶到的轩辕翰看到。
他疑惑地问婢女紫嫣:“太子这是怎么了?”
紫嫣心疼地道:“昨儿皇上将太子叫去问功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打从一回宫,太子便一直在那里埋头写字,像是着了什么魔似的,不眠不休,亦不吃不喝。谁劝都没有用,他硬是一句话都不说。奴婢这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怕太子憋坏了,才斗胆自作主张,在退朝后去请秦王殿下过来看看太子,以前太子不开心的时候,还可同公主说说,可如今公主远嫁东宁,太子便……”
自从轩辕玥远嫁东宁后,轩辕昊在宫里便更加孤独了,紫嫣越想越替其担心难过:“太子打小最是听秦王殿下的话,希望殿下能开导太子一二。”
闻此,轩辕翰心里似是已明白了一些,于是便吩咐紫嫣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奴婢替太子谢过秦王殿下!”
紫嫣向其颇为感激地致谢后,便缓缓退了下去。
这时,轩辕翰深吸了口气,缓步走向前去,单手附后着俯身弯腰捡拾起被丢在地上的一个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君臣之道,恩义为报。”
复又拾起另一个打开,写的还是“君臣之道,恩义为报。”
再拾起一个来打开,依旧是“君臣之道,恩义为报。”
……
显然,看来璟帝给轩辕昊所出的题,定是与君臣有关了。
于是,轩辕翰便扬声开口赞叹道:“好一个君臣之道,恩义为报。看来,太子如今是越发用功了,竟已能吾到如此境地,实属不易!”
闻声,轩辕昊猛地抬起头来,瞬间打起精神,吃惊地道:“秦皇叔,您怎么来了?何时来的?皇婶呢?皇婶有没有与你一同入宫?”
说着,便急忙放下手里的笔,一边从书案前走出来,一边继续道:“昊儿都已经快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看到皇叔和皇婶了?”
轩辕翰尚还未来得及说只字片语,轩辕昊便再次着急地朝其询问道:“对了,前些日子,就是秦皇叔大婚的第二日,听说皇婶亦一起入宫了,可昊儿都还没来得及见她,便听人说她在御药房里被人不小心给刺到了。怎么会这样的?皇婶她没事吧,身上的伤,现在可都已经好了?”
轩辕翰有些无奈地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本王如何回答你?本王看你最关心的便是你皇婶吧!”
轩辕昊一脸骄傲地道:“那当然了,皇婶可是昊儿最佩服的人了!”
这时,轩辕翰方才严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待自己?”
轩辕昊亦顿时卸去了脸上的笑容,一边陪着轩辕翰落坐下,一边回忆着昨日的情景道:“昨日父皇让昊儿论及君臣之道。昊儿便想起了孟子曾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轩辕翰点了点头。
轩辕昊继续说:“然王问……礼,为旧君有服。何如斯可为服矣?孟子则答曰:“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有故而去,则君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后收其田里。此之谓三有礼焉。如此,则为之服矣。今也为臣,谏则不行,言则不听,膏泽不下于民;有故而去,则君搏执之,又极之于其所往;去之日,遂收其田里。此之谓寇仇。寇仇,何服之有?”
轩辕翰听了,亦是同意他所说,于是便赞叹他道:“不错嘛,你答的很好!”
轩辕昊却嘟着嘴说:“可父皇却说,君为强,臣为弱,臣子本就该对君王唯命是从。君说对是对,错亦是对,容不得有半分质疑。闻此,昊儿竟忽然不知,父皇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一位好君王?”
轩辕翰又怎会不知璟帝行事一向独权专政,可面对尚还是一个孩子的轩辕昊,他只意味深长地道:“纵观历朝历代,每位君王皆各有各的治国之策,用人之术。一个君王的好坏,到底该如何评价,更是众说纷纭。然皇叔觉得,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凡事只要做好自身,问心无愧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