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衣上云时不时地便会抬起手来扶一扶脸上的黑色面巾,同时朝四下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只要一稍微瞄到有人影显出,遂赶忙将眉眼更低垂些下去,唯恐像方才那个小女孩一样,再次被什么人认出。
而走在前面的陆天骄,自是亦连做梦都没想到。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有朝一日,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遂一边走,一边暗自思量着。
“这个贱人,她为什么要装死?她究竟在做什么?”
“之前那般费尽心思地爬上翰哥哥的床,逼走了永乐公主,如今却为何又闹了这一出?”
她自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于是便放弃了猜想,心情忽然变得愉悦了起来。
“不过也罢,如此一来,翰哥哥总归该对她彻底死心了才是。”
随之,心里顿生起一抹希冀:“我就知道,翰哥哥终究只会是属于我一人的,谁都抢不走!”
这时,忽觉前方的烛火照的愈来愈亮,抬头一看,前面竟便就是大门了。
陆天骄顿回头一瞥,方才看见衣上云一路上居然遮着面巾,便惊诧道:“还不快把面巾摘下来。”
衣上云似是颇为犹豫地道:“摘下面巾?可万一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陆天骄白了她一眼,道:“亏你之前还在王府呆了那么久,你何时见过王府里的侍卫在府中还有遮着面巾的?”
虽然心里依旧担心着,可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缓缓将面巾摘了下来。
随后继续跟随着陆天骄的脚步,很快便来到了王府门口。
这时,只见衣上云忽将脸垂得更低了一些。
果然,只不过须臾之间,王府大门便已经紧紧闭起。
就连守门的侍卫,亦比方才陆天骄进来的时候增加了许多,烛火更为明亮。
陆天骄始终保持着沉稳冷静地走在前面,刚至门口,便开口询问门口的守卫:“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要关闭府中所有的门?”
其中一名守卫认出了陆天骄,便上前回答:“原来是陆小姐,程将军方才刚刚下令,说今日有一名来历不明的男子混入了王府,故而要关门将此人找出来!”
闻此,陆天骄斜了一眼身后始终都在低垂着眉眼的衣上云,佯装生气地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混入秦王府?”
“听程将军说,那人是一套王府侍卫的装扮,假装送信进来的……”那守卫说着,眼睛便缓缓移到了正一袭侍卫打扮的衣上云身上。
而衣上云听了这话,顿明白过来眼下正在找的人,无疑就是她自己。
果然,轩辕翰还是发现丢失了那只镯子,因此而连夜兴师动众地查找了起来。
那守卫已然在朝自己眼前步步逼近,霎时间,似是连周围的空气亦都停止了。
衣上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用力屏住呼吸,只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陆天骄意识到了危险,便微微挪了挪脚步,便再次将衣上云安全地挡在了身后。
刹那间,衣上云方觉自己终于可以换口气了。
陆天骄便继续道:“可依照程将军的话,这又要怎么找?王府里明里暗里的侍卫何止众多!”
终于,那守卫似是在衣上云的身上,并未发现自己要找的痕迹。
于是便收回了脚步,对陆天骄说:“陆小姐有所不知,将军说,那人自述说自己的脸上生了疮,遮了一条黑色面巾。”
闻此,衣上云心里顿庆幸极了地道:“谢天谢地,还好方才听了陆天骄的话,将面巾收了起来,否则一定会被人捉回去。”
陆天骄亦同时在心里谩骂着:“这个蠢女人,差点儿自投罗网。”
就在俩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时,那守卫忽转而问道:“对了,陆小姐这是打算要出门去?”
陆天骄恍然回过神来,说:“不,刚才进门我与父亲和哥哥一心只着急顾着去见秦王殿下,我们的行李还落在车上呢!这不,刚刚才在府里找了个侍卫小哥,帮我一同去取。”
“原来如此,开门!”
那守卫清楚了状况后,便紧忙命人打开了门。
陆天骄与衣上云一道,终于迈出了门槛去。
这时,守卫还不忘提醒一句道:“待会儿取了行李,陆小姐记得走偏门进。”
陆天骄礼貌地笑着说:“谢谢!”
话音刚落,王府大门便再次被紧紧地关了起来。
一逃出秦王府大门。
衣上云找了一片空地疾步过去,将两手插在腰间,用力地大喘了好几口气,觉得自己方才似是活了过来:“好险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