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大人……”
“院判大人……”
“你来了。”
“你终于来了!”
“求求你……”
“救救我……”
“救救我,院判大人。”
“他们每天都有人来强行给我灌药。”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好难受。”
“我真的好难受。”
“每当发作的时候,我的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
“真的好难受。”
听了丁香的话,看着往日里那般有生气的一女子,如今被璟帝令人强行灌毒至此,张致远愤怒地紧紧攥起了双拳。
“皇上残暴不仁,竟连一个小药女亦不放过。不敢让人在她的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怕有朝一日,衣上云回来发现自己不守承诺,便对她施毒。长期灌下这种毒,会损坏人体各器官功能,最后直至死亡,真是太过分了!”
可怒归怒。
终究,他却是最后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布袋打开来,放在身旁的案几上。
再蹲身下去,将丁香扶起坐好。
继而捏起其中一枚银针来,无奈地对她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从太医院里带出能为你解毒的药来,只能每日给你施针一次,可这也只能稍稍减轻些你的痛苦。如此长期以往下去,怕也并非长久之计。”
张致远想要鼓励丁香活下去的勇气,于是满怀期待地说:“半年,你只需再忍耐半年。王妃娘娘便就会回来。到时,皇上一定会遵守与她之间的承诺,放了你的。”
丁香却是不以为然:“不,丁香的性命就如同这地上的蝼蚁一般渺小不起眼,死了便死了,有何可惜!但我绝对不能连累了娘娘,如果让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是困住了王妃娘娘的自由,那我情愿现在就去死。”
闻此,张致远惊谔地道:“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王妃娘娘素来言而有信,且重情重意,她说会回来便就一定会回来。你今日所受的苦难一切皆是因她而生,若是有一日,她真的回来了,而你却不在了,那她该会有多难过与自责,难道你忘记拓跋宏的死了吗?”
闻此,丁香默默地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张致远继续努力鼓励宽慰她:“王妃娘娘是个奇女子!凡事她想做的事情,便都能做成。你曾经与她朝夕相处共事过,这一点应该比谁都明白。所以便更加一定要振作,一定要相信她。万万不可选择与拓跋宏同样的路,让娘娘失望!更让亲者痛,仇者快!”
想起衣上云离开时对自己的嘱托,张致远决定,这一次,他将不负所托,一定要护住了丁香,不让她再重蹈拓跋宏的覆辙。
走出太医院。
程良心里暗自琢磨着:“虽说前段时日的暴雨,使得郊区的确有几个地方发生了水患,可还不至于要动用太医院的人。这个张致远,到底在隐瞒什么?丁香又到底在哪儿?”
紧接着,程良一边若有所思着,一边又来到了天牢附近的一处凉亭里。
很快,一名皇宫狱卒打扮的男子左顾右盼着,似是颇为谨慎,朝凉亭方向匆匆赶了过来。
一看到程良,便拱手朝其行礼:“属下参见将军!”
程良一抬手,那狱卒便直起身来问:“不知将军叫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程良问:“本将军问你,前段时日,天牢里是不是从宫外抓了一名犯人进来?”
璟帝残暴不仁,隔三差二便会从宫外抓回一些反对自己,对自己不利的人回来施以酷刑。
此时程良这样问,那狱卒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回忆着道:“从宫外抓来的?”
程良再提醒了一下:“那男子,后来又被送进了长宁宫……”
如此一来,狱卒这才锁定了目标,恍然大悟道:“原来将军说的是那个人!那人在牢里,真是受尽了苦头,自从入狱后,连续好几天,每隔一个时辰便被严刑拷问一番,却自始至终吭都不吭一声,是条汉子!”
程良问:“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何而被抓?”
狱卒回忆了片刻,说:“属下只听说,他似是原来的北烈国人,具体姓谁名甚,就无从可知了?”
“北烈?”
程良一听,心里遂琢磨了一会儿,很快心里便似已有了几个备选。
遂又问那狱卒:“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