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簌簌而落,地上雪堆积得很厚,红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金黄色的光芒。朱红的砖石被雪覆盖,像是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铠甲。
红墙白雪,相映成趣,大街小巷,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凌,如同一颗颗闪耀的宝石。孩子们在雪地里嬉戏打闹,做雪人,玩雪仗,尽管寒风刺骨,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权府小厮没好气说道“权相说了,你想见他,先要在相府门前跪三天”
鹅毛大雪簌簌而落,慕苡晴跪在雪地上,双手抱拳,坚定地对着眼前紧闭的大门磕了三个响头“求权相赐我一个机会”
马车驶过雪地,车轮陷进雪地里,驾车的小厮停了下来,掀开帘子,冲着车内喊道“相爷,有人跪在府门前”
听见声音,权崔涯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跪在雪地里的慕苡晴,声音冷漠道“让她进来”
小厮放下帘子,回到慕苡晴面前,示意了一下她,用手扶着车帘,等待慕苡晴上车。
慕苡晴在大雪中跪了许久,腿脚早已麻木,挣扎了好一会这才爬起来,双膝微曲,准备爬上马车,还没触及马车车沿,便被权崔涯打断,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夜风夹着鹅毛大雪分外寒冷,权崔涯隔着被风卷起的帘子看了一眼慕苡晴,倏地将马车内的烛火熄灭,他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将慕苡晴拉进了车厢内,又将门帘放下,马车里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亮光,权崔涯也不急着点燃烛火,马车也在雪地里不再移动,二人静静地在漆黑的马车里相视而坐,谁也不曾开口。
外面风雪交加,马车内伸手不见五指,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许久马车还是一片寂静,两人似乎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慕苡晴明显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静静地靠在马车上,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她冷得瑟瑟发抖,她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了,半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声音沙哑又虚弱“你……这是何意?”
黑暗中,权崔涯似乎是笑了,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依旧清冷,带着一丝慵懒“怎么?等不及了?”
慕苡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又闭上了嘴,垂眸不再言语,她深知权崔涯是在戏弄她,也知道此时此刻不是开口说话的好时机,于是她沉默不语,不再说话,只是悄悄拢了拢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些,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那句话是她之前看书时看到的,那本书上说,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生死,而是人的内心,她现在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慕苡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片刻后,她才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就知道,今日是进不了你府门的,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
马车内一片寂静,权崔涯没有说话,似乎也没有听见慕苡晴说的话,他沉默良久,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语气淡漠,没有任何情绪“你来找我做什么?”
慕苡晴低着头,抿着嘴唇,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权崔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更不知道如何开口向他求情,让他放过自己父亲和兄长,慕苡晴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实话实说,她抬起头,直视着权崔涯,眼神坚定,语气决绝道“我想请你帮忙,救救我父亲和兄长!”
马车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权崔涯抬起头,视线落在慕苡晴身上,他仔细打量着她,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片刻之后,他突然轻笑出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他轻轻笑着,脸上带着一丝讥诮,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看着慕苡晴,声音沙哑,语气轻佻道“求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慕苡晴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不敢直视权崔涯的眼睛,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紧紧咬着下唇,她没有勇气再看向权崔涯,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她明明知道权崔涯根本就不可能会答应自己,可是却还是来了,还跪在雪地里,她真的很可笑!慕苡晴握紧拳头,她低下头,语气坚定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还没有资格要求你帮忙,可是......”
权崔涯又轻笑出声,笑得肆意又张扬,他靠在车厢上,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他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他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火折子,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明暗交错间,他的五官变得愈发立体深邃,他盯着慕苡晴看了半晌,突然打断了慕苡晴的话,他盯着慕苡晴,脸上带着一丝戏谑,开口道“你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
慕苡晴心中一沉,没想到权崔涯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抬起头,直视着权崔涯,她此刻已经彻底放弃了,她知道,权崔涯不可能会帮她,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听到权崔涯亲口拒绝她时,她还是忍不住觉得失落,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马车内再次恢复了死寂,慕苡晴抬起头,发现权崔涯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在闭目养神,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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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苡晴沉默片刻,她站起身,走到马车门口,掀开帘子,缓缓走了下去,马车外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外面风雪交加,冷风夹杂着雪花,不断吹拂在脸上,她的脸颊有些僵硬,慕苡晴低着头,她不敢抬头,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她在雪地里艰难地走着。
风雪越来越大,慕苡晴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结界里,她拼命地想要挣脱,可是却始终无法突破,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一样,北风萧萧,她担心不够诚意早早地来跪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她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雪地上。
外面大雪纷飞,狂风怒号,马车内,权崔涯一直闭目养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人将她带进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他只知道,他的内心似乎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