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打扫的出奇的干净,就连把守在此的衙役也频频看去。
但相较之下的隔壁牢房可就天差地别了。
宋源手脚皆被铁链锁着,发丝凌乱,全然没了在宋宅时的嚣张。牢房里的腥臭味好似也沾染在他身上,就连他自己闻到也忍不住嫌恶地皱起眉。
可反观住在其隔壁的宋锦安却格外的舒坦,甚至还悠哉悠哉的吃着蜜饯。
不像是来坐牢的,更像是来享福的。
宋源盘腿坐在铺了一层干草的木板上,双手搭在双膝上,半眯着眼睛死盯着宋锦安,“你出生之前,为父便请人为你算过一卦。”
此事宋锦安早就有所耳闻,淡漠眸光淡淡扫去,冷冷接上他的话:“那位半仙曾说,如若是个儿子,日后定能为宋家光宗耀祖,闯出一番天地。但如若是个女儿,日后便会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搅得宋宅不得安宁。”
说完宋锦安不由得笑了声。
“父亲可是要说这半仙算的果真灵验?”
“难道这还不算灵验?”宋源反问。
将最后一块蜜饯送进嘴里,宋锦安拿出锦帕擦了擦手指,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口。她整了整身上锦袄衣裙,缓缓站起身朝宋源所在的牢房走去。
小窗外的暖阳照进来,正好映照在宋源身上。
但那张脸却仍旧隐在阴影下,只有胡子被暖阳照着,一动不动。
宋锦安嘴角弯了弯,“父亲可曾想过,如若当年不曾纳潘姨娘为妾,宋宅会如何?”
闻言宋源顿时眉头一簇,胡子也跟着动了下。
“如若潘姨娘不曾入府,母亲定然还活着。日后父亲凭借着能力坐上户部尚书之位,母亲届时也能回娘家,与陆家和好。父亲膝下二女,府中开支不大,倒也无需太多银子,一家四口和气度日。”
宋锦安不疾不徐的说着,宋源也出乎意料的静了下来,亦是随着她的话陷入沉思。
可如今纵然后悔,也为时晚矣。
宋源双眸缓缓闭上,泛乌的唇轻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我也绝不可能从头再来了。”
搭在双膝上的手逐渐攥成了拳,唇角也跟着弯了弯。
“不过,一切尚未成定局,你又怎知这次我不能逃过一劫呢?如若此番能活下来,他日我定能东山再起!”
宋锦安漫不经心道:“父亲以为大祁有人敢出手救下一个收受贿赂的官员?何人敢?”
她眼睁睁的看着宋源搭在双膝上的手越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也愈来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