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擦了擦眼角的泪,“那些弟兄们大多都死在了战场上,还剩几人都在珣州戍边大营呢。如今这红侠山上就剩我跟金二了,还有寨子里养的几匹马。”
两人一并走进院内。
宋锦安打量着四周,分明一切还如从前那般,可好似又都变了。
弟兄们多数都不在人世了,大当家的也没了。
红侠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大当家的也没了,不过他想必也没什么遗憾了。两年前,不知是谁竟查出当年镇睢将军是被冤枉的,还为大当家的洗刷了冤屈,这可是了了大当家的一桩心事。”
跨进正堂内,二当家的忙倒了杯水递给她。
二人一同落座,二当家的又道:“大当家的这人,平日里总说此生绝不会再入大营,更不愿前去打仗。他宁可落草为寇,也绝不做个将军。结果西境才刚打仗,他每日都急的恨不能直接飞过去。后来得知太子爷亲自带兵抵御大雩,他这才放心。”
“但得知睢州情况危急时,我都还没来得及劝他,他人就没影了。”
二当家的双手一摊,噗的笑了出来。
“我瞧着,他心里眼里全是睢州,最后还死在了睢州。”
宋锦安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也曾见识过打仗的一幕,死于战场不过是转瞬的事。
只是如今听二当家的和刘慎言及死于战场上的那些人,她却再难扯出笑来。
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她低着头,盯着手中杯子出神,余光略微偏向主位时,仿佛还能看见大当家的身影。
泪水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的砸在杯盖上。
“可有为大当家的设牌位?”她哭着问。
二当家的也跟着落了泪,急忙抹去泪水,起身就往东屋去,“有,在东屋。那些弟兄们的牌位都在这,倒也算是相聚了。尸首全都葬在了后院。”
宋锦安放下杯子,跟着二当家的一道去给那些弟兄们烧了纸钱。
恍惚间,她好似还能听见大当家的呵斥她的嗓音——
“射箭拉弓要用力,怎么,没吃饭啊?”
“骑马射箭你你你……你倒是上啊!你不上马,怎么骑马射箭?难道还先射箭再骑马?”
“这箭让你射的,我背对着靶子也比你射的准!”
“宋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真若是学不会骑马射箭,不学也成。可你学不成就别来烦我,我倒是真不知是怎么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