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特地选了极烈之药,如今谢宣绝无恢复的可能,换多少医士也是徒劳。
邢元恭敬应下。
“你原先一直在江北,让你千里赶路到魏都,路上劳累了。”
谢韫吩咐道:“兵部王良兴案来得蹊跷,恐没有那么简单,你带人继续查,若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立刻来禀报。”
“小人遵命。”邢元一揖,随即为难道:“不过······”他没说下去。
“什么?”谢韫凝眉。
“督帅动用渐台查理此案,定要时刻顾忌着陛下那边的态度。毕竟女帝已然登基,不似从前在军营那般······”
谢韫扫了一眼:“你是怕陛下猜忌于我?”
邢元不语,鬓间有了细汗。
他道:“你只管查,此事不必挂心。”
邢元忠心于他,担心他受帝王猜疑属正常。只是猜忌与否这档子事,他和朱缨在军营的时候就已经解决,那时候朱缨觉得他不信她,还生了好大的气,谢韫便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
他最初的目的是为母报仇,惩治有罪之人,如今事了,渐台就成为他亲自为陛下铸造的一把利刃。
“我忠于陛下,一如渐台忠于我。”
谢韫如是道:“你可明白?”
渐台众人对谢韫足够信任,邢元是聪明人,心中了然,起身拜道:“小人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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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缨指间拈着一枚棋子,正凝视着面前棋盘思索。她撑着额头,发髻间流苏略颤,发出叮当响声。
与她对弈的女子一身苍绿色广绫宫装,发饰素雅,只簪了银钗和几朵绒花。瞧着朱缨的沉思状,她面上笑意浅浅,是端庄娴静之相。
须臾,朱缨放下棋子,垮了肩道:“皇姐赢了。”
“是我险胜。”
对面人开口,声音如面庞一样温雅:“你心不静,可是为了兵部一事?”
朱缨拿了一块点心,叹道:“皇姐快别提了,从前我在军营无忧无虑,如今才知父皇的不易。”
“为君者心怀天下,事务自是繁忙,你登基将近两年,竟还没能习惯?”
朱绣笑着,将棋子从棋盘上分开收好,交给一旁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