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将她带进帐。
帐内陌生男人普通长相,衣着不俗,看上去三十来岁,正眼含敌意地盯着朱缨。
他道:“将军,此女······”
谢韫打断:“她不是外人。”说罢扫了男人一眼,声音中有警告:“无需在意。”
朱缨武功高,近些年几乎能和他打成平手,方才在帐外又刻意敛了气息,竟让他没能察觉。
他本以为将要暴露,发现是她后反倒松了口气。
有些事,让她早点知道也好。
谢韫又道:“你先退下。”
男人立马低头,恭敬称是,随即出了大帐。
帐内一时安静。
见男人离开,朱缨若无其事笑道:“今日天气不错,入夜风一吹,竟比前几日凉爽得多。”
“有事便问,不必藏着。”谢韫听出她在没话找话。
他知道朱缨在帐外听到不少,也做好了向她坦白的准备。
朱缨惯会顺着台阶下,此时也不客气,立马迫不及待问道:”那人是谁?”
谢韫答:“渐台名义上的主人,邢元。”
结识邢元的那一年,谢韫参军已有些年头了。一次他在外游历,路上偶然从匪徒手中救下了邢元,事后他返回军营,率兵来剿灭了匪寨。
那时邢元的家人都已丧命匪手,他成了孤家寡人,见谢韫救了自己性命,之后便追随谢韫,一心报恩。就算后来谢韫把刀指向了自己父亲,他办事也没有犹豫,只效命于他。
“渐台?!”朱缨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渐台是大魏民间的一个情报组织,建立五年间势力遍及整个南方,传闻能知天下事,多得是豪富世家在此豪掷千金,只为得到可用的消息。
“所以,你才是渐台的主人?”朱缨问道。
她脑子转得飞快,之前的疑惑好像都有了答案。他总是离开军营四处游历,想必是为了渐台之事奔波。
平日里他忙碌,恐怕也不单是因为营中军务。
谢韫不答,反问她道:“若我说是,你当如何?”
他眼底深沉,紧紧盯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她身为公主,理应为皇族利益着想。一个军功卓著的将军是渐台之主,这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