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悄悄扫视谢韫周围,没有看到杨锦澄的身影,暗自松了口气。
说起这位杨家公子,分明与杨锦灵是亲兄妹,性情上却没有相似之处,才干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他自幼不喜读书,长大后也不愿入仕为官,反倒日日去商市集肆与胡商厮混。多年来办了两件全蜀州闻名的大事,至今令人议论不绝——
其一是将交好的几十个商人带进太守府中喝酒,太守得知后怒而将其打出家门;其二则是与一个在商市相识不到半天的南诏少年一起去花楼寻欢作乐,待到他喝醉醒来,发现身上的钱袋早已被偷走空空,就连原本身上穿着的锦罗衣袍也被扒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身不值钱的中衣。
在蜀州百姓眼里,这位太守家的公子是位百年难寻的草包,是天爷派来给太守府的劫难。杨茂作为父亲也深表认同,无从反驳。
这臭小子,最好别让他们遇见。
“有劳杨大人。”谢韫对杨茂的改变主意没说什么,继续向商市深处走。
“看蜀州去岁上报的折子,匪患较从前轻了些。如此,商业发展应是更无顾虑了。”他道。
杨茂称是,神情中也多了轻松:“正是。周边小国依附大魏过活,蜀州乃是贸易门户。少了这一威胁,商市比往年更繁华,百姓的生活也能更富庶好过些。”
“大人治理有方。”
谢韫道:“商贸活跃是好事,但蜀州守着边境,杨大人可要警惕着些,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老臣明白。”
他所说也是杨茂一直重视的,要时刻提防着小人,以及一些野心昭昭、妄图颠覆的小国趁虚而入。
二人话刚说完,前面一阵嘈杂。
“杨公子可别乱说,草民靠真本事挣钱,怎么就是昧著良心了?就算是太守府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你的那些器具分明有鬼,要是问心无愧,就全都翻开看看!”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岂能随便示人!杨公子锦衣玉食不知百姓苦,草民有妻儿老母,凭借算卦养活全家,您这一闹,草民日后还要如何维持生计?公子这是将人往死路上逼!”
“你这屎盆子扣得真不错!我看你嘴挺会说的,以后靠口技说书为生也行啊!实在不行下狱也好啊,里面一日三餐顿顿不愁,保管饿不着你,你的妻儿老母不用担心,我会让人照顾好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