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怎么样了?”他抓住一个刚从房中出来的小厮,询问道。
“方才醒了一次, 但一直在咳血。”小厮只露出一半面容,蒙着面恭敬道。
谢成叹了口气, 正忧心忡忡,却见房中又走出一人,传话道:“谢副官,督帅唤您进去。”
听谢韫醒了还让他进去,谢成一喜,快步跨进门槛。
房中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他正欲再向前走几步,听到里面沙哑的声音传来。
“就站在那,莫要再靠近。”
谢成脚步顿住,又退回原处,“是。”
刚才他离床榻较近,也只看到了一缕素白的衣角,不知将军现在的状态如何。
那些医馆没日没夜的研制药方,却还是毫无进展,只能拿降火止咳的方子日日熬着。
“这几日,城中的百姓怎么样了?”谢韫问道,低哑的声音不复从前的沉稳有力。
谢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未见好转,已经死了不少人。”
他有心撒谎将情势说得好一些,略一思量后还是说了实话。
将军不喜他人说谎,如今将他骗过又能怎么样呢?城外每日焚烧尸体的烟灰和火光骗不了人。
床帐中一默,似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几日让吕述他们停下,锦城何时恢复正常,何时再继续查。”
谢成应下,心中不由酸涩。平日里将军事务繁忙,少有闲暇时间,如今性命垂危才醒来,最先想到的还是询问他人的情况。
“咳·······”
听到帐中人又开始不受控地咳嗽,谢成一急,便要走上前照看,“将军——”
“不要过来。”
帕子染上点点红色,谢韫从帷帐中伸出手将他制止。
这次谢成看清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沾上一抹血迹,看上去既妖冶,又显出几分异样的不祥。
谢韫喘了几口气,待到平复,又撑着开口:“朝廷派遣的人是不是快要到了?”
“约莫着明日午后便会抵达。”
他应了一声。听闻朝廷派遣了几位御医,还带来了不少珍稀药材。可他心中清楚,这是瘟疫,岂会因为药材珍贵就被轻易医好。
最后他才问:“这几日,可有魏都来的信?”
谢成知道他想问有没有陛下的消息,艰难答道:“还未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