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最知道。”
谢韫乐够了,紧追不舍又去拉她,就着她背对的姿势又把人揽到怀里,贴在她颈窝,认真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
“我虽生长在江北,但那里没有我的眷念的人。”
朱缨的怒意渐渐平复,但依旧绷着脸,催促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江北没有,魏都就有吗?”
谢韫知道她想什么,“魏都有你。”
这才听她愉悦地哼笑一声。他也跟着翘起唇角,“以后有什么事要与我说,不许一个人憋着,知不知道?”
朱缨哼道,“我平日也不喜欢憋着,就只有这一次。”
要不是怕得到自己不愿得到的结果,谁愿意这样给自己找罪受?
自己闹出这么大个乌龙,她有些难为情,笑着笑着却忽而感到一阵鼻酸,复又回想起在蜀州的惊险经历。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永远失去他了。
“时予,我——”
她转过身来面对他,说话时声音微哑,选择剖白自己的内心,袒露脆弱的一面。
“做皇帝实在太难了,我经不起什么爱恨分离,你、你可不可以向我保证?”
曾几何时,她明明是最开朗阳光的。那样无忧无虑,好像世间一切困难都不足以成为她的烦恼。
谢韫心疼她这副模样,一字一句说得清楚:“阿缨,我向你保证。”
保证他爱惜自己的性命,保证他的心意坚贞如一,永远只为她一人停留和守候。
朱缨重重点头,脸贴在他肩头。
“等我一下。”
许久,她调整好情绪从他怀中出来,脚步轻快走到桌案前,拿起上面放着的明黄色卷轴,像是还没盖印的圣旨。
上好的锦缎被蜡烛的火苗轻易点燃,她毫不留情把东西扔进铜盆,看着它渐渐在火舌吞噬下消失殆尽。
“为何烧了?”谢韫诧异。
“没什么。”朱缨不想多说,心情甚好地回答:“废纸而已。”
她才不会告诉他,早在他还没有过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写好了这道圣旨。
她苦苦想了许久,在他回到江北后,该给他个什么差事?要安全不会受伤的,官职够高的,不能让人以为他是受天子厌弃才回去。事务不能太多,也不能太闲,免得空负他这一身本事。抑或是他不愿再为朝廷效力,自己也不会说什么,他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