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方才说府上冷清,会不会是因为少个女主人?”
“打理一座府邸可比治理天下简单得多,陛下有兴致?”
“你想得美。”
离去的一双身影隐入屏风,低低的打情骂俏声却仍能传进朱绪耳朵。
他眼中不复刚才的明亮,渐渐变得阴晦。
垂青一人这么多年,皇姐,你都不会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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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已是深夜,朱缨动了动麻木的脖颈,坐在妆台前不愿起身,任由身后的侍女摆弄,一点点拆去发髻。
疲惫之余,她眼微阖,想起殿中发生的事不忘愤愤:“百密一疏,人都抓住了,却忘了嘴里可能□□这茬。”
身旁人回道:“灭口和自尽的法子有千百种,又怎会被你样样都算到。”
她心中稍宽,还是不甘心地一哼,暗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她定二话不说卸了刺客下巴,先将口中东西清干净再说。
想到另一茬,她略显惆怅,感慨道:“不过我没想到,绪儿这次会出来替我挡刀。若非我动作慢了一瞬,他本不用受伤的。”
侍女捧上铜盆面巾,朱缨边说着,将手浸入水中。
迟迟收不到谢韫的回音,她皱眉,抬眼控诉道:“为何不理我!”
“陛下与静王姐弟情深,难不成还要臣附和赞颂一番?”
朱缨啧一声,显然不满意这个答复,想起自己的手还是湿答答的,顿时起了坏心,也不让侍女擦干,直接将手从清水里拿出,伸到谢韫面前飞快地一弹手指,不由分说将水珠溅了他一脸。
一旁服侍的侍女哪能料到看见这般场景,想笑又不敢笑,忙垂下头不敢抬起。
冷不丁被微凉的水沾了满脸,谢韫低低“嘶”了一声,迅速握住她企图向后缩的手,不许她再胡作非为。
朱缨躲闪不成,正等着见招拆招,结果被横了一眼,留在手上的水却没有得到宽宥,被仔仔细细拿布帕擦了个尽。
朱缨翘起唇角,正看着他忙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为什么净手?
她一不用膳,二没去练武,并未叫人端水来。好端端的,怎么就稀里糊涂洗了个手?
心中这样想,她狐疑问出了口,却见话一出,侍女也变得疑惑,目光竟然移向了一旁的谢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