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成没想到是因为这些,劝解道:“即便如此,李兄在朝堂之外也有势力,何须未雨绸缪至此……”
“不,今时不同往日了。”
李士荣打断他,不难看出疲惫:“我们有势力,你以为那位就没有吗?只说谢韫,就不是个简单的。”
“谢韫?”汪成不解。
李士荣不欲与他多说,只摇了摇头。
近年四境安定,民间的日子好过许多,不少世家豪族原本依附李家,如今却态度暧昧,变得模糊不定了。
那位玩弄权术不差,也远比她父皇懂得治国,更何况,她手中捏着大把兵权。
李士荣近来忧心忡忡,这是其一,汪成等人不会不明白。但实际上,他还有其二未宣之于口。
对于那件事,朱缨和她手下的人紧追不舍,一直在暗中秘密调查,即便他们当年做得隐蔽,也难保有暴露的风险。
一旦某日被人发现,他们李家上下都难逃一死。为了求得一线生机,他必须早做打算,哪怕倾尽一切放手一搏,也好过坐以待毙。
况且,当年的事本就不是他们的错,是她罪有应得!
就算朱缨得知真相,又怎么有脸找他报仇?!
他压下心中恨意,继续道:“李氏接连遭受打击,不知日后会如何。我将这封信交给你,是希望你好好拿住这把刀,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能入宫保下绪儿的性命。”
不论如何,绪儿都是无辜的。他身为舅父,定会尽力保下他。
汪成本以为李士荣这样做是想找一个替罪羊,没想到只是为静王谋划,登时满心羞愧。
他不再犹豫,珍而重之把那封信收进衣襟,认真道:“李兄放心,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不负所托。”
这封信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大有来头,乃是与魏都郊外西大营副帅联系的信物,可在关键时刻使其出兵。
若他将其交与皇帝,同样也可以是李氏勾结军营,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证据。今日李士荣把它交给自己,相当于是使李家的后背面向他,他受李家恩惠多年,岂能辜负这份信任?
这样想着,汪成便下定决心。